愿者上钩,落魄少爷又疯又爱演(96)
“哥哥,很丑。”
“不丑,哥哥看看。”
纪聿南摇晃着脑袋把手抽出来,一颗一颗地去解谢熠的扣子。
这些东西,他早就看过了。
谢熠身上还有那个地方是他这四个月没看过的。
直到上衣被解开,纪聿南的手却突然被攥住,谢熠抓着衣服的一角,向一侧扯开。
白蓝色的病号服从肩头滑落。
光的照耀下,白皙到几乎没有血色的肤色,遍布着各种可怖的伤痕。
谢熠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被封起来的破布娃娃。
胳膊上无数密密麻麻的血点,从手臂一直蔓延到肋骨,毫无章法,在小腹处有一道已经淡得看不见的痕迹。
岁月将它轻描淡写地翻篇。
谢熠眼神空洞:“我就是想疼一点,但没什么感觉,好像怎么样都不疼。”
“不疼的话,我好像没办法感知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我连你的爱都感受不到,你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好轻,没有一点重量,好不真实。”
话语像是针扎得纪聿南无法喘息,可谢熠没有哭,他眼眶里一滴眼泪都没有。
只是晃着脚丫坐在床边,歪着头道:“纪聿南,你居然会爱我。”
纪聿南仰头将嗓子里的酸涩和心口的闷痛咽下,调整了呼吸的频次,才开口:“我爱你,这件事你不用判断真假,因为它是事实。”
“是吗?”
谢熠看不见,但并不耽误他神情猝然变得淡漠。
“我妈妈生下我,养了这么多年,把我养成了沪洲最好的孩子,我曾经以为她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
“但13岁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她一点都不爱我。”
谢熠的语气好像在说一个陌生人的遭遇,没有波澜。
“她从我的房间里找到了一本书,叫奥兰多,是我从我父亲的书房里翻到的。”
“那本书说,每个灵魂天然的权利,与性别无关。”
谢熠忽然撑着床想要站起来,纪聿南吓坏了,紧忙伸手去扶:“你小心点,坐着说,我在听。”
谢熠只是淡淡地笑了:“可妈妈撕碎了那本书。”,他艰难地挪动脚步,每走一步,都在打颤。
“她说,谢熠你真是不要脸。”
纪聿南听着这话,心里一片冰凉,季佩慈对谢熠的伤害,其实并不是无形的。
可谢熠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他每次到谢熠家里。
季佩慈和谢熠永远是母慈子孝,可当他离开,那扇装修华丽精美绝伦的大门关上,里面真是和他看见的一样吗?
第70章 “季佩慈和温柯有一个孩子?”
窗外的月光落在谢熠的身上,冰凉的触感来源于窗户的缝隙,谢熠撑着窗台,伸出手想要感受分毫。
却被纪聿南攥住了手腕,“外边冷,别着凉。”
他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妈妈,对他来说,是最接触到的相对性。
“我以为她是觉得我太小了,所以才这样生气。”谢熠抬手触摸着窗户微凉的玻璃,嗓子里干涩得想要吐:“她把我关了起来,找了好多人看着我,还给我找了个心理老师。”
“那个心理老师姓刘,叫刘淼。”
谢熠在脑子里回想他的样子,但最后也没找到一丝痕迹。
“他跟我说,男生就是男生,女生就是女生,女生只能喜欢男生,男生只能喜欢女生,这是物种的规律。”
身侧的纪聿南的呼吸声急促,谢熠转身拉住了他的手,“哥哥,我不难过,一点都不难过。”
心里确实毫无波澜。
他感受不到,就好像有人没收了这种能力,他像一个空心的稻草。
“我反驳他,我说,人属于灵长目,是哺乳类动物,鲸鱼也是。”谢熠放缓了自己说话的速度,这样他才能让每一句话都完整地说出来。
“但是鲸鱼很多都是喜欢和同行进行交配的。”
握着自己的手一紧。
“然后呢?”
纪聿南的声音颤抖,谢熠分辨不清他是怎么了,只觉得纪聿南的颤抖让他无措。
手指轻轻摸索攥住的指节。
“他突然生气了,跟我大吼,说同性恋是罪恶的,是丑陋的,是邪恶的,是肮脏的。”
“同性恋的人都该下地狱。”
谢熠说得很平静,但纪聿南却好似整个人都要沸腾。
“他在胡说八道,你别想这个了。”
纪聿南压着嗓子说,整个人都身后抱了上来,腰间的力量好像要将他整个人都捏碎。
记忆像是潮水翻滚。
谢熠感受身后人炙热滚烫的心跳,安静地聆听,像是那些年在床上安静地看着月亮。
“一个男人对未成年的同性进行性活动,是猥亵吗?”谢熠紧闭双眼。
身后的人忽然僵住了。
呼吸一怔。
“他说同性恋是有罪的,但我的房门关上,却不是这样做的。”
“房间里有摄像头,但他不在乎,他说摄像头他已经黑掉了,所以同性恋到底是不是有罪的,我一直都分不清。”
轰!
谢熠觉得自己整个人被翻过身压在窗台上,背脊硌得好疼,双腿都在打颤,站不住往纪聿南的怀里栽。
纪聿南的呼吸声带着哽咽,他好像哭了。
“别想了,别想了谢熠,都过去了。”
过去了吗?
真的都过去了吗?
温柯的话瞬间浮现在脑海里,像是古老的诅咒,又像是一声声呼唤的呢喃。
“谢熠,你是个乖孩子,一直都是。”
“爷爷觉得你该为你母亲想想,她为你付出了一生,该你报答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