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罗场里来回横跳(33)

但是谢在溪却突然发现她的样貌有了变化。

原本普通带着神性的面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破碎感的苍白面孔，谢在溪却觉得她的本体更像神女。

“你来了……我还有一点点没做完，之后我们就去放粮。”

“放粮？”谢在溪有疑问，但是白绾绾看着已经力不从心了，显然不能回答她的疑问。

谢在溪突然想到所谓的神助，总不能是神把人类需要承担的生产全部自己做完吧？

谢在溪虽然没了之前的记忆，但是她还是觉得这个行为非常、非常傻。

等到白绾绾做完一切后，她倚在身后的纸人身上，汗水让她的白色薄衫半湿。

谢在溪看着白绾绾与自己相似的稚嫩面孔，她有些心疼白绾绾。但是现在和白绾绾争论是不太好的，她得等白绾绾恢复状态之后再去劝她。

白绾绾终究是拥有神力的，谢在溪不过等了一刻钟，她又恢复了带着普性与神性的面孔。

“现在，我们去放粮吧。”

谢在溪意欲探查更多情况，欣然同意了。

“好。”

白绾绾抬起手，纸人将她扛到身上，谢在溪也被扛到了纸人的身上。

纸人带着她们在高塔中穿行，谢在溪回头看，一排排的纸人带着装满粮食的篮子跟在她们身后。

整座高塔里面只有零星的灯光，配上这些纸人显得无比阴森，谢在溪忍不住靠向白绾绾。

虽然白绾绾现在这幅模样也很恐怖，但是谢在溪刚才见过的她的本体很正常，让谢在溪安心。

厚重的大门在她们面前打开，门前已经围满了一排又一排的人，被他们狂热地盯着，谢在溪往后缩了缩。

来来往往的纸人搭起架子，谢在溪和白绾绾坐在原地，纸人们忙碌着一切。

这些居民一个个拿走属于自己的那篮粮食，这倒是给谢在溪一种另类的鲜活感。

至少证明了他们也需要跟自己一样依赖食物活着。

谢在溪看着白绾绾，她端坐着，动作丝毫未变，像一座庄严的雕塑。

谢在溪也不敢在这种场合说话或是做些多余的动作，这些城民在她的眼里比纸人还要恐怖。

谢在溪于是在原地数着城民，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

幸好这座城里的人不是很多，她们用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放粮活动。

第19章 第 19 章

最后一个城民离开后，白绾绾终于动了，纸人驮负着她们回到高塔里的房间内。

谢在溪自认为进了房间就是进了安全区，胆子大起来。

“我们为什么要给那些城民发放粮食？”

“大旱才刚刚过去，他们生活困难，我更应该帮助他们。”

“……可是你不觉得你帮得太多了吗？”

“怎么会？”

谢在溪看着白绾绾，尽管面前的并不是她的本体，谢在溪还是能够感受到白绾绾发自内心的不认同。

“你先休息一会吧，下午我们还要给这些人看诊。”

“啊？”谢在溪有很多问题，但是白绾绾已经闭上眼睛盘腿打坐，显然不打算理她。

谢在溪很珍惜自己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回到自己的小房子内。

桌子上放着纸人送来的寡淡的饮食，这座城的人都是这么吃的，但是谢在溪却直觉这不对。

就算白绾绾帮助再多，这些人自己不努力，就没办法一起创造美好的生活。

且看白绾绾就算用一晚上不睡觉催熟作物，他们得到了什么？仅仅能维持自身生理需求的能量而已。但是多样的膳食带来的心灵上的满足却没了，而且这些城民看上去也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不行，就算是为了自己的生活质量谢在溪也要纠正这一切。

谢在溪匆匆吃了几口便入睡，睡眠现在是她最喜欢的事，而且很幸运，这件事并没有被白绾绾剥夺，她还没有伤心病狂到施展法术让谢在溪不再困倦。

谢在溪并没有能够休息很久，她还未醒来纸人便进来托举起她，谢在溪在坐上纸人的那一刻就醒了。

“我，在下面看诊，你在上面看着学。”白绾绾交代后便下了楼，谢在溪可以看到楼下布置好了一切，已经有城民进来。

但是相比于早上放粮，现在的人少了许多，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身体上的毛病。

谢在溪仗着这些城民看不见自己，姿势放纵，怎么舒服怎么来。

下面的白绾绾果不其然是用法术给城民看病，因为高塔扩大了声音，谢在溪还可以听到城民们的诉求。

来的人除了看病的竟然还有求子和要求延长寿命的。

这也太不合理了，但是白绾绾都一一满足了，城民们满意离去，谢在溪却在上面开始忧心。

长期以往，别说白绾绾所求的证道了，她真的不会被她所养大贪心的城民给吞噬吗？

施法需要时间，谢在溪在上面等了两个时辰白绾绾才结束这一切。

她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回到房间又开始与昨夜一样的工作——催熟作物。

谢在溪忍不住打断她：“你觉得你这样真的能证道吗？”

“为什么不？城里的人都活得很开* 心啊。”

“开心？”谢在溪捕获到了关键词，白绾绾难道在意的是这个吗？

“不不，这不是幸福，这是对生活的麻木。你完全走错了方向。”

“什么？”

“你以为满足他们所有的需求就可以创造一个天堂吗？实际上你根本没有把他们当成人在养，你就像在圈养家畜一样养着他们。”

谢在溪终于知道这些城民给自己的感觉为什么怪怪的了，他们被物化了，离开了人的多样性和鲜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