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雨重落(10)

顾裴之不敢去看林子厌的表情，他害怕看到他那铺满泪水的眼睛，害怕看到他委屈的表情，李杰的办公室不远，走廊的尽头拐个弯就到了，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寥寥几个老师，我上课铃也在刚才响了，现在已经上课，这节是英语老师的课，李杰正在办公桌前备课，看到顾裴之到办公室李杰第一反应就是认为他要换位置，但当他看到顾裴之身后哭成泪人的林子厌就发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林子厌怎么了，大男生哭什么哭？”

“老师，我和林子厌想请假一天，可以吗。”顾裴之的语气并不是特别好，脸色也臭臭的。

“可以，但是快高考了，你们俩要注意，还有林子厌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被两个女同学骂了，说他缠着我辅导他学习，老师我希望学校能严惩她们，她们损坏了我和我同桌的名誉。”

李杰推了推眼镜心里想着还好不是什么大事，“这件事情学校肯定是会管的，那个子厌先同学一下情绪，快高考了，不要影响自己的发挥。”

林子厌的声线很不隐，但还是努力挤出个笑容回复他“好…我知道了…”

顾裴之和林子厌先回了趟宿舍，刚进门林子厌就扑进床子里，把自己一整个裹在被子里，顾裴之怕他憋坏了，急忙走上前，把他被子留出一条缝，顾裴之隔着被子都感受到被子下的人在忍不住颤抖，一声声压抑的唏嘘都席卷而来，林子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哭，明明是无关紧要的事，但只要提到顾裴之就都变成了他的敏感话题。

顾裴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明明昨天还是一个开朗大男孩，怎么今天就成了小哭包。

“子厌，别哭了。”

林子厌跟没听到一样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顾裴之也不恼，因为他知道林子厌现在心情很不好，顾裴之就耐心在旁边等他哭完，安安静静做一个旁听者，林子厌的哭泣也没有维持太久，哭完就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林子厌从被子里探出个小脑袋，眼睛湿漉漉的，还有点红，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摇摇欲坠的泪水。

沙哑的声音响起：“哭够了。”

“怎么了，哭成这样。”

“就听到他们说你，不喜欢。”

顾裴之觉得有点好笑：“那你怎么不让我让他们给你道歉？”

“有点尴尬，而且我不会在意的，主要是你。”

“我，我也不在意，我给你请了一天假。”

林子厌惊讶道：“一天？不行你赶紧回去上课！”

“反正我都会，听不听都这样，反倒是你。”

“你不是会给我讲课吗”

林子厌低头想了想又开口道：“你陪我去无阳海好不好？”

“无阳？好我打车。”

汾水靠海，那片海叫作无阳，但实地跟名字可一点都不一样，太阳大到可以把人烤熟，顾裴之也不知道林子厌为什么要去那，但是他怕林子厌做出一些过激的事跟着去也不是什么坏事，自己也没事，正好去看一下。

“顾裴之，走吧。”

再次看向林子厌时他已经擦干眼泪整理好自己情绪，正眼巴巴望着自己。

林子厌沉默了一会：“你可以…先走开一下吗，我想换衣服。”

反应过来的顾裴之点了点头，“你去浴室换吧，我在外面换。”

“要不…一起吧？”林子厌不知道怎么想的把心里话给说出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忙解释道“我是说，一起更快点。”说完好像也不太对。

“好。”

俩人随便拿了套衣服并肩走进浴室，林子厌察觉到气氛有点微妙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自顾自换衣服，“你转过去，可以吗？”

“好”。说真的不是顾裴之有想法，而是他真的想看一下林子厌的身上是不是也一样白，但人家也说了让自己转过去，也不好回头看。

林子厌看着背过身换衣服的顾裴之也有点不好意思，从镜子里正好可以看到顾裴之，他的背膀很结实，不黑小麦色的肌肤，手感肯定特别好，林子厌撩起上衣却忘记解开扣子，被卡住了，自己尝试了几下无果就只好求助顾裴之。

林子厌小心翼翼道：“顾裴之？”

“嗯？”

“我…好像被卡住了，你帮一下我好不好？”

顾裴之有点疑惑怎么会卡住，但还是转过身去帮他，一转身就看到他雪白的肌肤，白白嫩嫩的水豆腐，一掐就出水的那种，顾裴之把水伸进他的衣领处想帮他把扣子解开，刚碰到他，林子厌就不自觉地往后。

“怎么了？”

“痒，你轻点。”

总算是顺利把衣服脱下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林子厌的脸很红像天边的晚霞，“你先出去。”

“嗯。”

顾裴之出去后还贴心带上门，林子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通红，就连耳垂也是就像是要滴出血一样，暗暗在心中骂自己一句没出息，换完衣服就看到顾裴之坐在床上等自己。

“走吧，司机在校门口等了。”

“嗯嗯，你有什么东西要带的吗？”

“没有。”

俩人并肩走出宿舍，路过教学楼阵阵读书声传到耳边。

林子厌侧头：“小裴之，你想去什么大学？”

“浙大。”

“它的分好高。”

“你可以的，一起。”

“嗯！”

林子厌心中有顾虑，浙大很好，分数也很高，他怕自己考不上，怕分别，怕再也遇不到让少年执着的人。

0.7海边的诉说

刚下车，迎面而来的就是大海的味道，咸咸的。林子厌不顾身后的顾裴之脱下鞋就冲进海里，看的顾裴之心头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