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谈情(11)

次日早收到回复，言简意赅：【可以】

两天的时间在练习中无知无觉地度过。

晚宴当天，季皆宜下午四点多换了套舒适合身的衣服先回了趟家。

“妈妈的岁岁宝贝，都瘦啦。”

宋女士一脸心疼地抱住季皆宜，还揉了揉她的脸颊。

季皆宜：……

“妈，我早上刚称了体重，胖了两斤半。”

宋女士哼了声，又捏了捏她的脸：“妈妈就觉得你瘦了。”

“岁岁宝贝，你这样说话，容易谈不到女朋友的。”

扎心了妈妈。

在宋女士面前，季皆宜很容易脆弱，她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宋女士打趣：“岁岁宝贝，你不会还没追到你那位心上人吧？”

季皆宜嗔了她一眼，不说话。

宋女士叹了口气，很直白地问：“迟小姐不喜欢你吗？”

季皆宜摇头，很是坚定：“她喜欢我！”

宋女士浅浅“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又说：“岁岁，妈妈希望你能放弃。”

“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们家宝贝这么好，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季皆宜恼了：“妈妈，你就是不信她喜欢我。”

宋女士点头应：“妈妈确实不信。”

“爱你的人舍不得你难过。岁岁，如果迟小姐真的喜欢你，你不会像现在这样失落。”

季皆宜静默着伫立，夕阳的余晖穿过格子窗施舍了一块给她，溺水的人抓住浮木，像是想说服宋女士，又像是想说服自己。

季皆宜回忆起那些藏在记忆里的相处，桩桩件件，每一件事都清晰的像昨天才发生。

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妈妈，你会为了一个不喜欢的人，从最好的练习室跑到最差的镜头最少的练习室，每天用十个小时一点一点帮她扣舞蹈动作吗。”

她眼眸里的光愈来愈盛：“如果不爱一个人，会包容她所有的不够好，陪她一起变好吗？”

宋女士没在反驳，有些南墙大概要她的岁岁小宝贝自己去撞了才知道。

她私心里觉得，迟文瑾或许有些喜欢她家小宝贝，但绝没有到爱的程度，任何重要一点的东西和岁岁放在同一个天枰的两端，迟小姐大概都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她的小宝贝。

宋女士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季皆宜，实在不敢相信她亲自养大的小宝贝会是恋爱脑。

她没在劝，又换上调笑的语气：“那我们家小宝贝是要先表白吗？”

季皆宜兴致勃勃，没有犹豫地点头：“我已经都准备好啦，阿瑾一定会答应我的。”

瞧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宋女士也没有泼冷水，笑着问：“妈妈方便旁观吗？”

要是她的小宝贝被拒绝了，她还能第一时间安慰一下。

季皆宜顿了顿，迟疑片刻，还是拒绝了：“妈妈，我以后会带阿瑾回家的。”

她有点怕阿瑾会有压力。

宋女士白她一眼，不满：“有了媳妇忘了娘是吧？”

季皆宜头摇的飞快，油嘴滑舌的哄着：“怎么会呢，妈妈永远是我心中的第一位。”

宋女士虽然没说话，但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还带起了脸颊上浅浅的梨涡。

……

晚七点半点，宋女士亲自开车把季皆宜送到晚宴现场。

司忱已经等在场馆内。

时不时发来两条消息。

司忱：【天杀的有钱人，整这么奢华。】

司忱：【vocal】

司忱：【皆宜，你做好心理准备。】

季皆宜和宋女士告别后，独自往场馆走去。

微信时不时传来振动，她划开屏幕看了眼，颦了颦眉，回问：【司忱，怎么啦？】

那边沉默好一会，直到电梯从八楼下到一楼，季皆宜迈进电梯，又从一楼上到八楼，司忱的消息才重新弹出。

司忱：【皆宜，我看见文瑾挽着一个男人进来了。】

季皆宜关掉屏幕，谈不上有什么感受，大脑好像在一瞬间变得迟钝，八楼大厅里暖黄的光一点也不刺眼，季皆宜却觉得那光线太烫了，在她心脏上烧穿了一个小小的伤口，四周的交谈嬉笑变成凌冽的寒风，直往里面灌。

好半晌，她松开死死咬着的唇，往大厅里走去，昂首阔步，遮掩起狼狈。

她走的虎虎生风，气场十足，周遭的人忍不住侧目注视。

晚宴厅占据酒店的一整层楼，光影交错、人声鼎沸，名利场奢靡腐烂的气息直直冲进季皆宜的鼻腔，她呛的想呕。

迟文瑾走到哪都引人注目，季皆宜抬头略略扫视，没几秒就看见人群当中光彩夺目的女人，和她身边西装笔挺、仪表堂堂的男人。

周围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好般配的帅哥靓女。”

“那是唐公子，今天的晚宴就是他爸爸办的。”

“唐总是挑中迟小姐做儿媳了吗？”

“估摸着是，看唐公子的样子，也很满意啊。”

“没准今天这个晚宴就是用来公开婚讯的。”

真是好一对金童玉女，季皆宜冷笑，直直朝迟文瑾的方向走去。

她讨厌无疾而终

虚伪的客套时不时响起，迟文瑾一举一动都像是设定好的程序，端庄有礼，温柔疏离。

唐先生灼热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她只当没看见，不动声色地别开眼，偶尔的交流，也只是客套礼貌。

这样的场合她太熟悉，无趣到只能盯着晃动的酒杯，猜测那些各怀鬼胎的人又在冒什么坏水。

这是一片腐烂的土壤，她在这里萎靡地生长，又渴望自由的生命。

眼角余光突然看见一片热烈的红大步走来，迟文瑾心脏猛的加速，她微不可查地抬眸望去，是季皆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