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谈情(30)
“岁岁,我写了一年的。”
季皆宜深深呼了一口气,吐气声在这样的环境中异常明显。
“迟文瑾,没必要这样的。”
她竭力保持平静,想要心平气和地交流:“我们的事已经翻篇了,我既然签了合同,自然会好好录这个节目,你不用为赵春雨做到这个地步的。”
写了一年,季皆宜是不大信的,写信这种事,在迟文瑾眼里大概是没有意义且浪费时间的事。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迟文瑾的目的,单是为了消遣她,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还特意伪造了一年的信,那么,大概是为了赵春雨了。
面前的人脸色更白,唇瓣嗫嚅,颤着声:“我不是,岁岁。”
不是什么呢?
季皆宜挑挑嘴角,只觉得无趣。
迟文瑾难堪地垂了眸,滚烫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流经的脸颊泛起一片红,明明是燥热的夏天,她却觉得浑身上下都结了冰,冷的瑟瑟发抖,只能一遍一遍地解释:“…我不是…为了她。”
又在眼前人淡漠平静的神色中泣不成声,哽咽地带着哭腔说:“…岁岁…我爱你。”
季皆宜眉心跳动一下,几不可抑的愤怒从胸腔中燃起,连呼吸都乱了几拍。
那样惨烈的拒绝,迟文瑾怎么好意思再和她说爱。
重重喘了好几口气,季皆宜背过身,掩去不争气冒出的水珠,声音暗哑:“可是,迟文瑾,我不爱你了。”
第 21 章
“迟文瑾,我不爱你了。”
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明明做足了心理准备,听到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迟文瑾死死咬着唇,也没能止住唇齿间泄出的泣音,刚愈合的唇瓣又被咬破,嫣红的血迹夹杂着身体的抽搐,心脏疼的几近停滞,胸腔的起伏却越来越大。
她竭力扬起唇,挤出一个笑,字词从喉咙间一个一个吐出,艰难到连不成完整的语句。
季皆宜侧耳细细听了,无非是在说爱,她没了兴致,伸手想拉门,又被抱住。
那双手臂的力量越来越大,像是要把她融进骨血,永不分离似的。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滚烫的水迹顺着后颈往下流。
“不要爱别人,只爱我好不好?”
迟文瑾哭的一抽一抽,说话时也断断续续得哽咽,还是固执地一遍遍问。
“不好。”
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季皆宜挣开这个拥抱,冷冷答。
她没有特殊的癖好,不想做受虐狂。
门被拉开,走廊的灯光还未亮起,略显昏暗。
后背温热的湿黏感还未消散,紧致的黑色小吊带被打湿一片,时时提醒着季皆宜刚刚发生的事。
她顿了顿呼吸,半侧身回眸看。
迟文瑾垂着眼帘,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肩膀的抖动颤个不停,看不清眼里的神色,泪沿着下颌的线条一滴滴滑落,悄无声息地掉到大理石瓷砖上。
季皆宜垂在裤缝边的手指蜷了蜷,声音更冷:“抬头。”
迟文瑾下意识抬起头,阳光从小窗射进来,投了一束给她,打亮了半边脸,加了一层柔光滤镜,反到让殷红的唇瓣更刺眼。
季皆宜压不下烦躁,忍不住刺一句:“咬这么狠,直播镜头一拍,迟小姐是想凭一己之力多养活几个营销号吗?”
迟文瑾不说话,只呆愣愣看着她。
眸底的水色还没褪尽,黑漆漆的瞳仁显得晶莹剔透,格外纯真柔和。
柔软的指腹隔开齿尖和唇,抚过伤口,狠狠一按,酥麻感大过痛感。
季皆宜收回手,别在身后,大拇指和食指摩挲着,刚刚湿热柔软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
她剜了一眼迟文瑾,暗暗为莫名其妙的行为懊恼。
“岁岁。”
“都说了,不要这么叫我。”
季皆宜心烦意乱,她凝神看一眼迟文瑾,更烦了。
x的,长那么好看干嘛,阳光一照怎么那么勾人。
迟文瑾抿直了唇角,不说话。
她看起来很乖,像是说什么都会答应似的。
季皆宜被心里的想法惊了惊,又不可自抑地细想,凭什么只能迟文瑾逗她玩呢?
不是说爱吗,人总要为说出口的话负责的。
她又定定看一眼迟文瑾,唇角勾起满是玩味的弧度:“迟文瑾,你说你爱我?”
“我,爱,你。”
一字一顿,坚定的像是真的一样。
迟文瑾抬眸,乌眸沉沉,满是偏执,又问:
“皆宜,不要爱别人,只爱我好不好?”
季皆宜心底嗤笑,压下那一点怦然,淡声说:“可以啊,不谈感情,只谈欲望的那种爱?”
第 22 章
“不谈感情,只谈欲望的那种爱?”
迟文瑾沉默着,眼圈红了又红,鼻腔也跟着泛酸。
只谈欲望,那她和迟渊带回家的那些情人有什么区别呢,她们图钱,她图爱?
季皆宜颦着眉,有些后悔这一句话,像迟文瑾这种自尊高傲的人怎么会答应呢。
她无意折辱眼前人,也就不再等回应,兀自转身。
迟文瑾讨厌看见季皆宜的背影,好像一看见,就代表她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无法言说的慌张攥紧心脏,冲动驱赶理智。
熟悉的温度包裹住季皆宜,拥抱愈紧。
“好!”
声音哽咽,但异常坚定。
其实说一个“好”,没那么难,反正她对迟渊一直只能说“好”。
最重要的是,她好像没办法再对季皆宜说“不好”了,窃喜和心跳明晃晃地告诉她答案,哪怕做只谈欲望的情人,她也想留在季皆宜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