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谈情(53)
“岁岁,我那个时候过得很快乐,妈妈护着我,我可以做所有想做的事。”
季皆宜也露出笑:“她很爱你。”她希望有更多更多的人爱迟文瑾,由衷地为她获得的每一份爱高兴。
可是,还是会心疼,是从未得到更痛苦,还是获得后失去更痛苦,季皆宜不想在迟文瑾身上做这种比较。
她眼眶红了红,又埋脸蹭了蹭迟文瑾的肩颈,闷声说:“我以后,也给你唱小调,好不好?”
“好。”迟文瑾由着她蹭,笑意绽开。
“以后,不许什么都不告诉我,自己一个人面对。”
季皆宜咬了咬唇:“我不想永远活在你的庇护下,什么也不知道,还傻傻地以为阳光正好。迟文瑾,我们应该是并肩而行的爱人,一起面对狂风暴雨。”
哪怕她作用微薄,可能帮不到迟文瑾什么,但是,她想,她起码应该站在迟文瑾身边。
“好。”
迟文瑾应得太快,季皆宜心底反而不踏实,她每次很快就答应的事,基本都是做不到的。
略有些惴惴不安,季皆宜瞪一眼迟文瑾,又说:“不要这么快答应,要深思熟虑。”
迟文瑾很轻地笑出声,这样的话应她对季皆宜说过许多遍,每次季皆宜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想到,今天会拿这话来训她。
明明是一字不差讲过许多遍的话,从季皆宜嘴里说不出,她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可爱。
只是很轻很轻的笑声,还是被季皆宜捕捉到,她哼笑一声,直接问:“迟小姐,你在笑什么?”
“这个答案我想了很久,才说好。”迟文瑾只回答了上一句话,“不是随便答应的。”
季皆宜软软“嗯”一声,察觉到不对,又问:“所以,为什么笑?”
她盯住迟文瑾的眼睛,佯装凶狠,但爱这种东西,会从眼睛里钻出来,大概只有她自己察觉不到这种眼神有多软。
迟文瑾偏过头,笑意在眼底浮现,只说:“就是想笑。”
要是让季皆宜知道她在笑什么,大概率会炸毛,今天肯定是加不上微信了。
“真的吗?”季皆宜怀疑,“我不信。”
迟文瑾连真心的笑都很少,要是没什么事,怎么会笑得那么开心?
“真的。”
季皆宜诈她:“你骗我。”
她凑上前,吻落在迟文瑾颈侧,敏感地带,吻得人又酥又麻,认输:“只是觉得,你刚刚特别可爱。”
可爱?
季皆宜恋恋不舍地挪开唇,满肚子狐疑,对上迟文瑾一双含笑的瞳孔,一下子就明白了。
“我难道经常说话不算话吗?”
“没有。”也就是一口答应不吃零食,结果转头藏了好几袋,还背着她和司忱一起偷吃。
迟文瑾呼吸重了重,她在反思,为什么季皆宜只找司忱一起做坏事,不找她一起呢?
对于小事总是很快答应,不深思熟虑的季皆宜略有些心虚:“至少大事上,我从来说话算数。”
这确实,迟文瑾眉眼弯弯,一双笑眼直勾勾看着季皆宜。
她喜欢看这样的季皆宜,像虚张声势找补的小动物。看见这样的她,迟文瑾会觉得这个世界活泼动人,好像值得活下去。
长睫眨了眨,投下一小团扇形阴影,遮掩住眸底沉沉的担忧。
有一件事,迟文瑾一直清楚地知道,她相信,迟渊也知道。
那就是,她有软肋,但是迟渊没有。
迟文瑾在心底叹口气,又扬起笑看季皆宜,不管怎样,这一次,她们并肩而立,这就够了。
嘴唇翕动,迟文瑾想出声哄哄季皆宜,她今天,真的很想把微信加回来。
哪有人会没有女朋友的微信?
门外突然响起赵春雨的惊呼:“迟渊?”
第 40 章
“迟渊?”赵春雨的声音里满是毫不遮掩的厌恶和不可置信。
她想过迟渊会来,但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
赵春雨思忖,看来,迟渊对迟文瑾的控制欲远比她想象的更多。
心里闪过许多念头,面色却还保持着平静,赵春雨很快敛了厌恶,平静颔首:“您怎么来了?”
“文瑾中刀住院,我这个做爸爸的,难道不能来吗?”迟渊浅浅一笑,并不把赵春雨那点厌恶放在眼里,姿态依然儒雅从容,仿佛真是个关心女儿的好爸爸似的。
赵春雨心底嗤笑,一双眼睛睨着迟渊,透着浓浓的嘲讽。
她什么也没说,反倒让迟渊冒出些愠怒。
这种怒火放在迟渊身上,是极不正常的,他对情绪的掌控力向来很高,可怕到,就算别人往他脸上吐口唾沫,他抹把脸,依然能和那个人谈笑风生。
赵春雨的态度只是导火索,真正让这大火燃起来的柴,是迟文瑾对他的逆反。
但,哪怕只是迁怒,这种上头的情绪也打破了他理智的表象,露出藏在面具之下的獠牙。
从鼻腔里钻出声笑,迟渊冷冷看向赵春雨:“几年不见,你们家的教养这么差了吗,连声姑父也不知道叫了?”
他做惯了上位者,傲慢的姿态展露无遗,悠悠然慢步向病房去:“别人的家务事,就算你父亲来,也没资格插手,何况是你一个小辈?”
赵春雨被他轻瞥的一眼惊到,浑身发凉,垂在身侧的手指掐了掐大腿侧的肉,还是上前两步,堵在病房门口。
“医生说,文瑾需要静养。”
“哪种静养,连家属都不能看望,偏偏留一个害她中刀的人在里面?”
赵春雨一时无言,只沉默地守着门,寸步不让。
迟渊:“看在你姑姑的面子上,有些事我不和你计较,但以后,不要再来找文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