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爱绵绵无绝期·雾层卷(166)
“......那好吧。”
白羽遥不情不愿地松了口。
凌墨安亲亲他手背,道。
“等我回来。”
“你一定要小心。”
“好,一定。”
随即,凌墨安下了马车。白羽遥从车窗往外望,见他对竹亥说过几句话后,翻身上了竹亥的马。
凌墨安手握缰绳,回身对白羽遥笑了一下。
白羽遥的心莫名发慌。但还是朝凌墨安挥挥手,目送他和竹巳走了。
“白公子...你能往一侧挪一挪吗?”
竹亥掀起车帘,十分拘谨地说。
“王爷让我、坐在车内看护你。”
这话说的连车夫都震惊了!再受重视的暗卫也是奴才,哪有奴坐主子马车的?
白羽遥倒没想这些。
他想的是凌墨安那个大醋坛子,竟会允许竹亥离他这么近。
竹亥如芒刺背。
心道这都什么事儿啊?昨日巳哥告诉我离公子远点儿,今天王爷又让我如此近身看护......王爷怕不是想找个理由做了我吧?!
“即是墨安的命令,你就上来吧。”
白羽遥带着寻梅移到左侧。竹亥浅浅坐下,听车夫问。
“白公子,可以走了吗?”
“走吧。”
“得嘞。”
外面的榆树“动”了起来。白羽遥和竹亥平常能聊得欢声笑语,现在却相顾无言了。
整整半个时辰,没说一句话。
“白公子,到了。”
马车停在了一座陈旧却气派的府邸前。竹亥先行跳下去,给白羽遥掀帘子。
白羽遥抱着寻梅下车,对车夫道。
“小泉,你把马车挪到稍偏一些的地方,以免挡路。行李我就不拿了,你看好。”
“好的白公子。”
小泉驾车而走。寻梅渐渐闻不到小鱼干的味道,在白羽遥怀里弯了胡子。
楚府前石狮威赫,梁上门匾金字黑底,并未蒙尘。
竹亥上前叩了叩门,见没人应,便自己推开。
“公子,进来等吧。”
白羽遥点头。只是刚进外院便止了步子,说。
“这府中不像是无人打理的样子,怎没人呢?”
他朝一盆长势繁茂的青松走去...里面的土还是湿的。
“竹亥。”
“在。”
“你四处寻一下,如遇上人,定要解释清楚来由,莫失了礼数。”
“是。”
白羽遥安静在外院等着。一刻钟后,竹亥回来禀报说。
“公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白羽遥更加困惑了。
可转念一思,想许是楚家旧人,会定期回来洒扫也说不定。
“我们去灵堂。”
他说。
“既是先烈,那不论是何族类,都值得尊敬。我去为他们上柱香。”
竹亥已从颂真口中知道了白羽遥是神族,但具体是什么神,他不清楚。
反正听话准没错。
“这边,公子。”
白羽遥跟着竹亥行过连廊和拱门,来到府中僻静一隅。他推开灵堂的门,入目便是一口搁在正中的棺材。
白羽遥不解。
心道都不给人入土为安的吗?
“公子,我在外面等你。”
竹亥不祭拜,也就不进去了。
白羽遥轻“嗯”,把猫递给他。接着绕过棺材,走到香案前取了三根香,将其点燃。
那三层供台上供奉着十二位楚家先烈的灵牌。
白羽遥一一扫过他们的名字后,微微颔首,把香插进了香炉。
此处不是久待的地方。
可这府里没人,白羽遥也不能乱进房间,只好坐在庭院里晒太阳。
“竹亥,宛青河畔的香茗茶楼离我们多远啊,墨安是不是该到了?”
竹亥回答说。
“宛青河在原楚家地界的边缘,远倒不算特别远,但途中要经过闹市宅区,并非条条都是大路。王爷骑马穿行,难免不便,公子莫要心急。”
白羽遥不知在想什么,盯着竹亥看了半天,终还是叹口气,轻声说。
“罢了...”
宛青河半面环山半面烟,风波平静,河水碧蓝。岸边楼阁如木,河中舟舫似花。方圆百里,绝没有比这儿更适合邀友约客的地方了。
“恭迎王爷大驾。”
香茗茶楼前有一条挂满了各类花灯的路。一个正值盛年的男子,衣着朴素,站在路前恭敬对凌墨安行礼。
凌墨安的马匹搁在了外围。这一片地方人流不断,骑马不如走路快。
“你认识本王?”
凌墨安打量着男子。他身上没有能彰显身份的物件。
那男子笑道。
“王爷气质非凡,在人群中脱颖而出,小人识得也不算慧眼。”
凌墨安道。
“倒是个胆大的。你主子呢?”
男子闻言再次躬身行礼,说。
“王爷勿怪。庄主原本是能按时赴约的,可途中有段路不好走,马车被颠坏了轮子。庄主赶来不及,故派小人骑马先行,安排好雅间茶点等候王爷。”
“王爷,此情纯属意外,庄主绝无怠慢之意。且算算时间,庄主不出半柱香就会到此,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凌墨安听罢缓缓道。
“无妨。廖庄主远道来此不易,若非本王欲去他处,先起了程,便是再填一炷香的时间也赶不过来。”
“此番,本王等他。”
男子欢喜,忙侧身道。
“谢王爷体恤,王爷请。”
凌墨安起步,身后依旧只有竹巳一人。他们进了香茗茶楼,入耳是歌女轻拨琵琶、咿呀婉转的曲声。
台下茶客们气定神闲地享受着。
只角落里有两桌人,在看见凌墨安进门后,相互交换了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