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爱绵绵无绝期·雾层卷(195)
“哥哥爱你。”
五岁孩子听不懂太医的话术,他只知道弟弟是母亲用命换来的,他要爱他,要替母亲、加倍的爱他。
至于恨。
......
没人教过他。
“对不起、对不起、对...”
“不要道歉。”
凌墨渊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小时候一样,想将哭鼻子的弟弟哄好。
“哥说了,不是你的错。父亲躲着你,不是讨厌你,他只是没办法面对。”
“小安你知道吗?”
“你静下来时的神韵,与母亲太像了...”
凌墨渊很讨厌这点,却也庆幸、或许只要不经意地一转弯,就又能看见母亲。
凌墨安听到这句,泪“哗啦哗啦”地流。
亏得现在是冬日,凌墨渊衣服穿得厚,不然就透了。
“哥......”
这声调一拉长凌墨渊便明白他在委屈,忙哄。
“哥哥在。这几年是哥哥不好,冲小安发脾气、罚跪、还拿奏折扔你。实在太过分了。快让哥瞧瞧破了的地儿好没好?”
“哎呀哥!...”
凌墨安一下躲开他的手。脸上还挂着泪呢,就被强行脱离了悲伤,嘟囔说。
“早好了。”
“欸对了哥,你身上的亲缘祭和心魔解了吗?还难不难受?”
白羽遥插话说。
“解了,但还没完全解。”
“?”
凌墨安投去疑惑目光。
白羽遥道。
“墨安你忘啦?苍月说过解药要循序渐进地用,她还在宫里等着呢。”
凌墨安一听又把头转了回去。
不用问。兄长肯定是知道肃亲王和他在一起,才急迫赶过来的。
“我能行。”
“嗯?小安说什么?”
凌墨安一指地上肃亲王尸首,说。
“我能对付他。”
“哈哈哈...”
凌墨渊忍不住笑。
“没错。是哥哥太急,使小安失去动手的机会了。小安再补两剑?”
凌墨渊恨极了肃亲王。
原本这件事,他是打算小心翼翼瞒一辈子的。结果让他给说了。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却也没办法,皇宫里使不上法术,他想出宫,必得费一番功夫。
“不要。”
凌墨安道。
“我不喜欢拿剑。况且此番是我冒失,亲王暴死,朝野间必定需要说辞,我...”
“我来善后。”
凌墨渊抢先说。
“总之柳晟章就一条命,多个刺杀亲王的罪名也砍不了他两回脑袋。不知者无妨,但门外那些人...”
他们目睹了柳晟章早走,怕是会留下祸根啊。
“不能杀!”
凌墨安抓住哥哥的手,急道。
“他们都是我的人,定然向着我。我回去、不!我现在就让承祈警告他们。”
说罢,他便吩咐竹亥将情况告诉承祈。速度快到凌墨渊插不上话,不满道。
“你这么在乎别人的命,为何就不在乎在乎自己的?倘若我今日尚未清醒,你是不是要为息事宁人而承担这一切?”
肃亲王的罪行无凭无据且与遗诏有关,不能声张,让他带着美名去死是便宜他,可相对的恶名,总要有人担。
凌墨安愿意去担。
只要他身边之人都好好的。
“哥,我把他们遣出去,就是为避免他们受牵。牺牲我一个便够了,这样损失最小。”
“!损失最小!?”
凌墨渊忽心窝阵痛。他抬手覆上,劝导说。
“小安啊,损失不是这么算的。你能做的事情,他们加起来也做不成一半。”
“但生命不能只用价值来衡量啊。他们或许...也有弟弟。”
“......”
凌墨渊真的十分肯定。就算自己要迫于局势惩处他,他也一定会在临死前为他们求情。
“还有柳韵依...”
“打住!”
凌墨渊神色决然,道。
“她们放不得。小安,哥理解你,可你也理解一下哥哥。任何细微隐患或都能酿成明日大祸,哥哥不会赌。”
凌墨安听此,默默撇开脸说。
“对,兄长是一国之君,兄长不会赌。”
“诶你!...”还耍起小性子了。
“兄长不必多言,全当我没说过。”
哼!
“......”
臭弟弟!
“除非她们永不再踏入景夏疆土。”
!凌墨安立即盈笑。
“谢兄长应允!”
“不用谢,我并不情愿。”
“那也谢谢。”
美好的感情很有感染力。白羽遥看着他们,心里暖暖的。不过...
他盯向肃亲王的尸体。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走快点儿。”
承祈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三人转头,见刘正缩着脖子、唯唯诺诺地出现在拱门口。他看到凌墨渊,就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整个人疾步扑来。
“圣上!您真的在这儿,可叫奴才好找!”
刘正看似焦急,实则注意全在肃亲王尸首上。
“这!!肃亲王...哎哟、定是遭了歹人暗算,圣上龙体有恙否啊!?”
凌墨渊静静地看他表演。
倒是白羽遥不解,问。
“圣上没有吩咐人跟随,刘公公应在皇宫里等着才对,怎摸到这儿来了?”
刘正演技滴水不漏。
“白客卿说得是,奴才是该在宫里候着。可圣上大病初醒,还不携护卫独身出宫,万一再有个磕碰损伤龙体,奴才非悔得砍了自个儿脑袋不可。”
他“噗通”朝凌墨渊跪下。
“圣上!奴才宁让您降奴才擅作主张之罪,也不愿圣上再出意外。”
“而且奴才还撞‘鬼’了,眼睁睁见圣上一行人消失在皇宫前。青天白日遭怪事,奴才怎能安心?找寻路上闻柳府被抄了家,想圣上或许在此,才急急赶来,不曾料...肃亲王已遭毒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