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医生诱捕苏警官成功了吗(297)
你的二女儿被挟持到十七港,捧着随时都会爆炸的手雷,辛辛苦苦扛了好几个小时。
在那段时间里,她有无数次被夺走生命,被炸毁双手的可能。
为什么一开口就是没有道理的指责,为什么不能说句安慰她关心她的话,这样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很难吗,还是觉得很丢人?
换做是你的其他子女被这样挟持,你又会是怎样的态度,你有想过你作为父亲,你对她从来都是不公的?”
苏桥的呵斥声戛然而止,会议室陷入诡异的死寂。
她忽而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好像真的没几个人能替池珏着想,所以她想成为那个撇去所有规则,把宠爱和偏袒都给池珏的人。
即使这样的行为很得罪人,即使这样看起来是不懂礼节的粗鲁。
可那又怎样呢?
她咽了咽唾沫,语气柔和了些许:“她那么好,不应该遭受来自家庭的不公,如果你们都给不了她平等或者偏袒的爱,可以由我来弥补...”
苏桥一想到最爱的人,眸色变得无限温润,转念之间又再次浮起阴鸷的狠厉,“若是下次你还敢当着我的面吼她骂她,我不会像现在这样跟你好声好气。”
“你!”池祈年愤然地站起身,额上已然青筋凸起,他指着苏桥的鼻子质问着:“这就是你想要跟我沟通的态度?”
这一刻,池珏是苏桥的底气被彻底具象化。
她微扬着下颚,笃定道:“对,我的态度就是这么强硬,我不是来跟你服软的,而是来警告你的,邀请你离开* 办公室单独面谈,是想保住你那可笑的面子。”
“哼哈哈哈哈哈...”会议室里回荡起池祈年阴冷的大小声,“苏桥啊苏桥,我欣赏你的胆色,这么敢跟我叫板,就不怕我阻止你跟我的女儿在一起吗?”
苏桥慵懒地斜倚在会议桌前,老实说,这样的话还真威胁不到她。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有什么好怕的?你若是要玩商战那些卑劣的手段来挑拨离间,我劝你不必这么闹心费力,我陪着她捧住那颗手雷,没有一秒想过逃跑,死都要死在一起,又何惧生离呢?除了死亡和彼此,谁都无法将我们分开。”
池祈年坐回到椅子里沉默不语,他开始思考苏桥说的每一句话。
尽管他不喜欢这年轻女警无礼的态度,但又极为清晰的感受着她对女儿的偏爱。
那样的偏爱是自己无法企及的,甚至超过了这一身警服的约束。
剑拔弩张之后,是归于平静的对话。
池祈年觉得苏桥问的某句话是对的,那些关心、担忧、谅解、认可的话很难从嘴里说出来吗?
作为一个身价百亿、满身都是标签的成功者,他总是不肯低头回望自己犯下的错。
他怎会不后悔对池珏成长的疏忽,怎会不后悔在女儿最需要物质帮助时却选择袖手旁观。
当看着不闻不问最不受宠的池珏走向成功,可那些成功没有一处得益于自己的功劳时,他觉得父亲这个称呼是钉在耻辱柱上的。
池祈年终于垂下了那傲慢的头颅,没想到剖开心扉时,倾诉的对象不是池珏,而是总会带来麻烦的苏桥。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我想要好好爱她时,才发现她已经离我很远很远,远到她的事业可以不需要我帮衬,远到她的感情不需要得到我的肯定。
我时常因为无法同她沟通而气急败坏,那些所谓的父爱在开口时,全成了疏离彼此感情的恶语相向。
有时候我多希望她能服个软,像其他子女那样听我的话,哪怕是装一装敷衍我都行。
可是啊,三个孩子里,偏偏她的性格最像我,不服输不喊苦最争气。”
沉吟一阵,他抬眸盯着苏桥脸上还未消退的五指印,语气平和些许:“我这辈子就扇过两次耳光,一个是阿珏一个是你。”
苏桥心口一紧,但没有为此再跟池祈年计较。
她淡淡道:“我想...你应该不知道吧,池珏这半生都在追求一件事——她想有个家。叔叔,过去的半生已经回不来了,时光不等人,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她想要的家让我来给吧。”
池祈年恍然无措的翕合唇瓣,他想过很多女儿需要的究竟是什么,是和哥哥妹妹一样得受父母的宠爱,还是想在父母死后能分得丰厚的财产,或者是别的什么。
当从苏桥嘴里得到答案时,他动容的吸了吸鼻子,难得在外人面前褪去傲慢的姿态,显露出这般惆怅。
原来,是家啊。
原来,是他人眼里最平平无奇的存在。
池祈年松懈地倚在凳子上,总算是松了口:“明天,你和她回一趟池宅,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这话,我也跟阿珏提过。”
隐匿在门外的单薄身影微微出神,眸底潋滟着伤感的微光。
那些未曾听到的话,迟来的话,犹如一颗穿梭时光的子弹,终是在这一刻正中红心。
陪在身旁的纪南星勾起一抹安慰的笑:“这是好事,现在可以放心跟我去做笔录了吧?”
......
舒蔓面色惨白地匍身在审讯椅前的小桌板上,蜇人眼球的白织灯光似泻下的瀑水,浇筑在她不附血色的面庞上,裹出一片无力抵抗的痴癫感。
她顺着洋流的风越过大半个地球,明明整个世界盈满了对苏桥的恨,明明精心谋划了这么久,可为什么还是失败了?是因为那份想要苏桥死去的心还不够强烈吗?
这是一种比任何皮肉破裂都要不是滋味的痛感,仿佛有人拿着一块钝了锋刃的刀,只在她身体的某一处不停的来回划拉,不破皮不见血却能让痛感久久无法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