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皇子他被迫要下嫁(41)
二皇子:“……”
难得这么正经的书肆,为什么还能看到这些!
他忍不住抬起袖子遮脸,回身就走。
屈梦成偏偏认出了二皇子,喊道:“殿……哎呀,二公子且留步!”当即躬身施礼,没成想怀里抱着书,一躬身便掉出了一本。
好巧不巧,正是那本香艳夺目的《不得不说的故事》。
屈梦成面不改色,飞快捡了塞进袖子,再度躬身拱手,萧知遇只能当没看到,别开眼睛。
那程初仪表不凡,颇有些腹有诗书的儒生气度,听屈梦成悄声称他“二殿下”,便格外打量他几眼,想必是听了什么不好听的传言——毕竟话本子太盛行了——他并不十分恭敬,只跟着施礼。
他见二皇子手里拿着书,于是故意拿经史子集的学问请教,特意强调是仰慕翰林院掌院学士的名声。
“我有幸曾与五皇子清谈,受益不浅,想来同受掌院学士教导,二殿下应能指教一二。”
萧知遇愣了愣,面皮逐渐涨得微红,“不敢,我才疏学浅的……”
支吾片刻,也答不上什么。
屈梦成连忙解围:“程兄才高好问,却哪有这样上来便急着提难题的,怕是学士也没法一下答上来,倒不如留个名帖,改日再谈不迟。”
他说得圆滑,捧的捧救的救,谁也不愿得罪,程初极瞧不上这做派,冷笑着瞥了一眼,又心想二皇子在宫中幽禁五年,不符当年名声也属正常,便露出遗憾之色,只是目光似笑非笑的,含着轻蔑。
连后面的阿努都觉得不快了,萧知遇却好似毫无所觉,惭愧着补救道:“哪天我进宫遇到学士,便同他请教……若再遇到你,我就跟你说。”
程初微妙地不屑,拱手道:“不必了,哪里能劳烦二殿下,过几日我随家父去拜访学士就是了。”
萧知遇顿了顿,许是终于察觉了对方并不友好,抿了嘴唇不再说了。
这位大理寺卿之子很快告退,带着家仆离开,身侧的仆人撇嘴道:“这二皇子生得不俗,却好生没趣儿,连府上的书童都比他伶俐,难怪不得宠,被睿王冷落。”
程初竟也没呵斥。
屈梦成听得分明,觉着尴尬,试图岔开话头:“我有个雅间就在二楼,殿下要不要上去坐坐?”
萧知遇当然婉拒,屈梦成便寒暄几句,目送二皇子离开。
阿努不免有些忿忿的,跟着殿下走到另一头,安慰道:“那姓程的没教养,殿下可别跟他置气!”
他跟随裴珩久了,见世子是个睚眦必报的,便以为身为皇子的萧知遇受此侮辱定要生气,哪知萧知遇却像根木头,脸上的愧色消散后,如往常一般挑选诗集话本,神色平静。
“殿下不生气么?”
萧知遇想了想,“有什么可气的,他们说的是实话。”
他说着出了书肆,改向书画铺子去了。
阿努心里还是不解气,殿下性子木讷也就罢了,整天待在东院画画,偶尔听琴,也不想着和世子多见见面缓和关系。
旁人取笑他,他忍了;世子不喜他,他便躲着。
阿努简直没见过他这般面团似的人,没脾气地任人拿捏。
*
到了九月底,宫中又出了一桩喜事。
老皇帝年过知命,这些年后宫只有两位公主出生,且是刚登帝位时所出,之后多年无子,市井之中常有些缺德故事,编排朔州一战中皇帝伤了根本,在传嗣上无能为力。
不成想这把年纪了,宫中又诞下一位小皇子。皇帝老怀宽慰,赐名岁和,是为六皇子。
六皇子出身不高,生母不过是浣衣局的婢女,随女官去给皇帝送衣的时候被临幸的。
萧知遇寻了个日子,回宫给父皇道喜,并看望刚出世的幼弟——他回宫,总要寻个名正言顺的由头。
这回送他回宫的车夫依旧是赵诠,萧知遇看了他一眼,道:“劳烦赵副将了,军中不忙么?”
赵诠笑道:“南衙能人多了去了,我闲着,少我一个不少。”
萧知遇不再说了,上了马车,前往宫禁。
皇宫在京师北部,京师南侧多是南衙十二卫禁军巡防守卫,到了北边,便是北庭禁军把守,泾渭分明。
行至宫门口,进宝已在那里张望,昨日萧知遇就差了睿王府的仆人给皇宫递消息,进宝得令,这就来候着了。
他认出赵诠是那没礼貌的车夫,便没好气,白眼翻着,扶了二殿下就走。
“殿下,六皇子生母已被赐封婕妤,在会宁殿中住着。殿下应还记得,这位新封的徐婕妤,是……是画眉姑娘。”
萧知遇怔住。
画眉是景华宫昔日的小婢女,贵妃失势之后,宫人们被遣散,画眉分去了浣衣局,进宝在那儿当差时,发现一旦有人说贵妃闲话,画眉便会岔开话头。
年初父皇宠幸了一名宫女,那时萧知遇就知道是画眉,却不知何时有的孕,如今都诞下皇子了。
“她身体怎样了?”
进宝叹气道:“前些日子诞子时难产,听太医说伤了身体,怕是……”
萧知遇心里一叹,进宝四顾无人,悄声道:“殿下,婕妤她想见你。”
“为什么要见我?”萧知遇问道。
进宝摇头,表示不知。
六皇子
进宫后萧知遇先去了东便暖阁拜见皇帝,皇帝正与太子下棋,面上颇有些喜色,应是老来得子,喜气洋洋。
萧知遇给父皇贺喜,父子几个说了会儿话,皇帝忽然打量了萧知遇几眼,“画眉昨日求朕,想见你一面。”
萧知遇心中一凛,又听皇帝接着道:“她身体越来越差,生怕幼子失去母亲,将来在宫里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