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乌斯(17)
可是,我是一个机器人,我是这个蘑菇上的其他微生物创造的。
我讨厌蘑菇。
我没有表面的那么多情绪,我是一个机器人,每天向往着自由,想着等我有钱了,我要去许多地方。
但是我没钱,我是一个机器人,也不是,我是蘑菇上的微生物。
可是我在难过,哦,我不是机器人,世界也不是一个巨大的蘑菇。
藏好我的想法,不要被认为我是一个神经病。藏不好也没关系,毕竟精神病就不用那么的约束自我了。
放飞你的梦想,大家一起放声唱。
过奖了,我是一个i人,真的,骗你我发大财的。
我不是一个机器人,世界也不是一个蘑菇。但是我是我自己,我是一个超级善良的小孩,毕竟我今天上课没有迟到。
这很平常,但是平常也应该被夸奖。
我就是这么认为的,生活,加点冰糖,加点白糖,加点红糖,加点糖精,可能会齁得慌,但是熬一熬就过去了。
是的,我是超级好的司九,一个特别棒的小姑娘。
第 26 章
我的“不以成绩为导向”建立在我的成绩让我满意的前提之下,不知道那位课代表信没信我的“清高”。
放不下攀附的文人脸面,又放不下骨子里的市侩。
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一直就很清楚。
我只是会装罢了,或许大家都能看出来,大家都不当我的面说出来罢了。
“没关系的,那咋了?”司九问我。
“没咋。”
她今天淡淡的,表情也是,语气也是,纯一个“活死人”,毫无生机。
我不喜欢看见她这样,我不喜欢对着木头说话,更讨厌别人的敷衍。司九敷衍的了别人,她的语气很生动,但是我们心意相通。
我知道她的任何一个心里想法,她和我一样会演,没有学过表演,但是像我们这样的神经病已经把生活演成了一部真人秀。
我看着白云,夕阳下的红霞,与眼前的教学楼,“我想去上边坐着,牵一只羊,白云像一个巨大的棉花糖。”
“你今天看《小王子》了?”课代表问我。
“没”,年少时不觉得好看,但是狐貍的那段话倒是倒背如流。确实没看,但是也确实想去云彩上坐着。
云彩像一个巨大的棉花糖,像是可以去任何地方的飞行器。
我想在上面垂腿坐下,听着音乐,顺着节律摇摆,风去哪,我就在哪里。
但是好像也不好,我跟着风,在我喜欢的地方暂留,在我不喜欢的地方疾行。
我好像又很真实,课代表让我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听见了,但我不听。
司九说,我是向往自由。我也这么觉得,谁不爱自由呢。
我那么虚伪,但我想,这时候的幻想,确实真实的。
有时候,幻想是我在繁忙的生活中,在被规划得井井有条的学习中,代价最小的一种自由。
没人能钳制祝我的思想,我的想法会到达空无人烟的地方,也会在热闹人间滞留。
前者是我的诗和远方,后者是我的诗和成绩。青春总是迷茫,可是以后也是。
人生,就是一场“等风”和“待雨”的交辉,我永远在等风的路程中等雨。
司九安静的听着我的想法,我没想过屏蔽她,她也不会想着屏蔽我,我们约定俗成的不去在彼此的脑子里“相互刺探”,退一步说吧,我们像是唇亡齿寒的两个竞争国家的间谍,玩着“你画我猜”的游戏。
我们对彼此心知肚明,又对彼此放心不下。
算了,抛开人的外皮,谁不是一群血肉,骨骼做的玩具呢?
至于给谁玩,那怎么是我们这些玩具可以思考的呢?
司九突然问我,我们有没有可能是机器人最初的那一代?
我思考了一会儿,“有可能吧,因为我们太不像是机器人了”。
细思极恐,不能细思。
我还是不打算做上帝的笑话,尽管上帝可能管不到我,我不是他的信徒。
上帝普爱众生,也许会帮我渡过难关。
我对于这些宗教不熟,仅有的了解还是来自我的历史课本。我更熟悉马克思主义,因为它有独立的一本书来讲解。
我打开错题本,开始整理错题。
课代表和王朝在一旁算是陪着我整理。
课代表给我喂橘子,王朝在剥。
我就说,群名就应该叫,“林月和她的四个仆人”。
我吃了两瓣就没再吃了,他俩一前一后在我身边聊着天。大家都很惬意的样子,不知道谁会先打破这份宁静。
我似乎只有沉浸在错题中,才能控制我自己不去想司九可怕而荒谬的想法。
高中最好的一点就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都不会印象深刻,会有更重要的事情盖过这件事。我要上晚自习了,尽管我依然想坐在云上,从我屁股下面旁边我手能够到的地方的云上撕一块当棉花糖。
幻想拯救不了我的成绩,但可以适时的挽救一下我的小郁闷。
虚伪也拯救不了我的现状,但是却可以让我岌岌可危的人际关系看起来不是那么惨淡。还好,我还有我的朋友们。
他们逐渐让我的虚伪逐渐变得真实。
第 27 章
下雨了,遇见你的眉眼,在细细的雨幕之中,有一个姑娘,撑着油纸伞,走来走去。
曾经,我最喜欢的现代诗和我最喜欢的音乐,终于在一个合适的天气,一个合适的时间被我想起来。
你看,多好啊,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王朝他们趴在课桌上休息,不知道是不是早起早读早操耗尽了他们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