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我现在就很尊敬司九同学。

哦，值得一提的是，我今天要过星期天，但是她比我起得早——她要考试了。

保温杯里泡着浓茶，热水白烟袅袅升起，绿色的叶子浮在水面上。我的天哪。这就是松弛感嘛？

我打算明天带着茶去学校泡。

司九看起来没时间理我，我抬头看，她已经在那里坐了四个小时了，除了喝水，上厕所就没有移过位置。我看了看她的课本，怎么还是那一章节。

“效率就是生命”，等她停下笔，我告诉她。

她情绪依然稳定，尽管我觉得她可能真的很暴躁，她在控制着自己的脾气。

在她那里，我更像是一个恣意妄为的小公主？

她好像可以容纳所有我的开心，我的难过，我的莫名其妙，我的出言不逊，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脾气。

我只有在她的面前才是我。

我想去找她。

我想见她。

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只是说，“我肯定能找到她”。

她说，“不要慌，顺着路走，你总会见到我的”。

她确定的好像已经见过我一样，我不是很相信，但是，我相信。

我相信她说的一切，并对他们学校的暖气表示强烈的不满。

她说，不冷的，有足够热乎的茶，而且黑色的羽绒服看起来就暖和。

我不信，但是我没办法飞过去给她送衣服。

我好像什么都没办法给她，只会把许多不开心的事情丢给她。

我给她的全部是负能量。

我差极了。

我听见她不可思议的声音“宝宝，你在说什么鬼话？你给我说这些，肯定是因为我们之间很熟悉，这是我的幸运。”

她在哄我，我一直都知道的。

我听见她给我的解释，她在安慰我，她说我有多棒，多好。

我不信，但是我不能不信，因为她哄我是在浪费她的期末时间。

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浪费，我也是。

虽然我月考取得了一个还不错的成绩，但是我也要期末了。

“这段时间，我们都各自努力，然后，过一个特别好的寒假吧。”我岔开了话题，希望司九都不要记起这件事情，我一个人记着就好了。

她没有责任去承担我的负能量，也不应该是我情绪的发泄口。

我一直都很有理智，只是前几个月被鬼上身了而已。

一切的一切，可以等我们考完试再说，尽管我并不想摊牌。

我承认，在这段感情中，或许是我退缩了，可那又怎么样呢，司九从来没有承认过。

那天下午，我什么都没跟她说，我们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安静。

我是极力克制，她是无比自然。

当然，她下午终于学完了那一章，我下午听着老师讲课，听着听着就不知道讲的哪里了。

老师点我回答问题，我自然不会。

我站着，盯着表，要下课了。铃声响了一次又一次，吃晚饭了，上晚自习了，下课了，坐上校车了……

我快要到家了，我低着头往前走，她终于发现什么不对劲似的，问我：“怎么了？”

“要考试了，我们都认真复习吧”

她迷茫的望着我，“我们哪里不认真了？”

我已经忘了，不认真的只有我自己罢了。

我今天晚上不要理她了。

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开始讲各种笑话逗我，讲各种故事，给我说许多高考小故事，说她们那届高考特别难……她突然停住了。

我开始好奇了，追着问。

她最后也没有办法，开始说她那边哭边做数学题的心得，以及高考完被吓得做了一个月的关于高考的噩梦。

我不生气了，我想哈哈大笑，但是又怕吵醒睡在隔壁的妈妈，于是憋的自己脸疼肚子疼的。

“不生气了？”她问。

“本来就没”。

“那就是心里有疙瘩”她确定到。

“是啊”我瞒不过她，还不如直接说明白。

她沉默一会儿，突然给我说“对不起。”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说对不起，她说“睡吧”。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我闭上眼，突然福至心灵：“你是因为觉得我心里的疙瘩和你有关，所以才道歉？”

她打了个哈欠，我知道这个点她肯定不睡，但是我从来没想过，她说出了我心里的那些想法。

她赢了。我喜欢她是有原因的。

我一天的郁结瞬间就消散了，在月光下我与今天的我达成和解。

我们的冷战，不，我的单方面冷战宣告结束。

所以当我在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特地把她叫醒，来欣赏漆黑的天空，和点点繁星。

然后我听见她暴躁的声音，值得一提的是，我很开心，虽然她不一定。

在我下校车的时候，她已经又睡过去了。

第 15 章

爱是常觉亏欠，偶然间听到了这句话，有些缓不过神来。我是今年走读的，我一直到现在都记得我第一天走读临近放学的那半个小时——那时的同桌说，我抬头的频率赶得上我俩当同桌时候我所有抬头次数的总量了。

那半个小时，似乎每一秒都很难熬。

那是第一次晚上有人接我，说接我其实也不准确——我在爸爸妈妈的注视下上了校车，坐在一个靠前的靠窗的空位上。

那时候，我想，这里会很安静，没有人会注意到我。

我们一起回家，小区的大门正在装修，一切都好像是在修修补补，我也是，我的新家也是，小区也是。

后来，在那条夜晚人迹罕至到只有我们几个学生背书包谈天说地回家的路上，我第一次遇见了司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