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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香(49)

奉云哀不懂生死,此刻惶惶感觉,她与奉容已是生死相隔。

她被推得往后跌坐,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在用力抱紧怀中的剑后,毅然决然踏出木屋。

可惜走迟了,远处已有匆忙脚步声快步靠近。

奉云哀别无选择,只能暂且躲在暗处,只见一身着青衫的女子带人踏上了听雁峰,在木屋内嘶声叫喊。

“盟主,盟主——”

“死……死了?”

“是毒,盟主身上有针伤。”

“断魂针问岚心,一定是她!”

趁着众人到别处搜寻,奉云哀赶紧下山,抱剑想,奉容让她去黄沙崖,莫非是知道,下毒之人便是问岚心?

听雁峰嶙峋陡峭,踏空俯身而下时,扑面的冷风将她眼泪拭干。

奉云哀一路赶往黄沙崖,是在数个难捱的夜晚后,才迫不得已接受奉容已故之实。

朱雨镇夜里寂静,偶有几声犬吠。

奉云哀握剑不动,月光透进窗,恰好洒在她素净的脸上,显得何其冷淡脆弱。

身后冒出一个声音:“秀秀,讲得好动听。”

第33章

靛衣人漫不经心地托着下颌, 半倚在床头笑了一声。

她讲话的语速很慢,嚼出的“秀秀”二字,隐约夹杂了两分难以言喻的深情。

奉云哀冷冷投过去一眼, 紧握寂胆道:“那你呢。”

“是你甘愿自己开口的,事前你我可不曾承诺是一换一。”桑沉草悠悠道。

“你!”奉云哀几乎按捺不住心口那股上涌的火。

在听雁峰多年,她跟在奉容身边, 几乎将奉容的脾性学了个十成像, 总也是一副不悲不喜的姿态,此刻在这人面前, 方知自己竟还能有如此多的情绪。

“稍安勿躁,有蛊虫在,你伤不了我。”桑沉草抬指往唇前一抵, “秀秀还请悠着点。”

奉云哀冷眼视之,伸手道:“你拿了虫哨,还未还我。”

“可不是你的,那是问岚心的。”桑沉草道。

奉云哀冷声:“此时寂胆还未归还原主, 既然剑在我手上, 那便是我的。”

“好蛮横啊秀秀。”桑沉草哧地笑了,“跟谁学的。”

奉云哀险些哽住, 一时间无话可说。

桑沉草从腰带里一模,取出那只虫哨,朝对面人抛了过去, 道:“这东西厉害, 即便不是问岚心亲手养大的虫, 也会应声而来, 只是它们听不听话,便不得而知了。”

奉云哀皱眉, 难怪吹哨时,有一些飞扑而来的虫蝎,根本不会避开吹哨人。

“莫要随意吹响,否则我也救不了你。”桑沉草眉梢一挑。

奉云哀可没这胡乱吹奏的兴致,她将虫哨往剑鞘上一按,硬生生按了回去,填补上鞘上的一处缺漏。

料想那几个宗门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们,毕竟靛衣人烧毁书册一举,属实让人安不下心。

奉云哀朝桑沉草睨了过去,她心也不安,她至今还不知道,此女烧的是什么东西。

靛衣人躺回到木床上,明明无甚力道,却还是压得这年迈的木架子嘎吱作响。

奉云哀被惊得蓦地回神。

“早些歇。”桑沉草声音里挟着困意,“观风门不容小觑,他们门下之人遍布五湖四海,对天底下所有人的行踪了如指掌,你我的安稳日子,怕是没多久了。”

观风一门,在江湖册上也有记载,此门消息灵通,似乎对天下事了如指掌。

旁人斗武获胜,是因武技高超,观风门不同,他们靠的是知己知彼。

那蹿上心口的火渐渐隐下,奉云哀垂下眼,看了寂胆一阵后,索性也闭目养神。

过会儿,她皱眉问:“你当真能把针给我?”

桑沉草哂笑说:“又想将我的嘴缝上了?”

奉云哀皱眉道: “当时在杳杳客栈,你的针包不是被撚成齑粉了么,如今的针是哪来的?”

“你傻。”桑沉草笑道:“我不过是给你看到它们化作齑粉的样子,可从未说过,我会将它们通通毁去。”

奉云哀不作声了,果然如奉容从前所言,山下危机四伏,歹人遍地,眼前这不就是?

但也不能完全怪在旁人身上,是她轻信了。

是在临天明的时候,远处狗吠不断,就和昨夜两人初到时一般,似乎镇上又有生人出没。

听见狗吠,奉云哀立刻睁眼,分明未曾熟睡。

“走。”桑沉草也不拖延,起身便支起并不牢固的窗,探头往外打量。

只是这镇子不算小,而客栈又和此前的不同,矮矮平平,视野不好,看不齐全。

奉云哀留意周遭动静,隐约听见一声不同寻常的风声,心陡然提至嗓子眼,走至窗边道:“他们来了。”

桑沉草立刻翻出窗,在这熹微昏暗的天色下,身影恍如鬼魅。

天仍是幽蓝的,犬吠声越来越密,镇民有人被吵醒,扬声大骂了一句。

两人贴着客栈外墙,扶墙运上轻功,如履平地一般,轻易便绕到了客栈的另一面。

但来人还是逮着了她们的身影,只听见一声尖啸,一枚竹片歘地刺入奉云哀耳畔的客栈外墙。

奉云哀堪堪避开,神色不变地扭头,朝竹片袭来处望去。

有杀气萦绕在附近,来人极为分散,似乎想将她们囚困在其中。

奉云哀摩挲着寂胆的剑柄,掌心竟已麻木到习惯,不像最初,还会被冻到缩紧手指。

忽然有百枚竹片如飞剑般袭向前,来势汹汹,杀气蓬勃。

奉云哀几乎忍不住拔剑,不过她手腕一转,剑并未拔,是用剑鞘将那些飞袭而来的竹片一一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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