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开物(393)
他越是淡定模样,栖真心头就越燥。
若今晚注定是一场甜蜜的战争,他这不骄不躁的姿态,就像等你放马过来的将军。
栖真没想到喂他一碗汤,结果把她自己吃臊了、吃怯了、吃腿软了。
风宿恒吃完先回花千树,栖真就在桌上磨蹭,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生意、说菜田、说新居。今晚好多人不用住帐子了,席上尽了兴,便各回新房去。
栖真慢吞吞往回走。
她想了很多。
她觉得这方面,自己怎么说都比风宿恒经验丰富。
作为新时代女性,好歹经受过现代化网络教学。反观她男人,别看平时挺会无师自通,可照他这洁身自好的程度,最多也就小时候被教过一次,应该青涩得很。所以今晚两人虽是开天辟地第一次,可于情于理,都得她罩着他才对。
性/爱对人类何其重要!
它是两性表达爱意的终极,是文明得以延续的动力。
心疼风宿恒辛苦半生,倾尽所有才抱她归,其他地方帮不上忙,这方面她还不能主动点?
但凡能让他舒服,怎样都是好的!
至于她自己……栖真目视彤彤红月挂在天际,紧张地吞咽数下……应该没有问题。
手心紧张到湿漉,她悄悄推开柴扉。
院中石灯都亮起来了,烛火盈盈,一院温馨。颜心从正堂出来,见她回来,喜气洋洋行了个礼:“房中都备好了,主母安歇。”说完笑着出了小院,还不忘关紧柴扉。
“哎…”栖真不知颜心要去哪,就听廊上风宿恒的声音道:“真真,过来。”
栖真上前,将手递入他伸出的掌中:“颜心今晚不住这儿?”
“洞房花烛夜,她自不便待。”
他直白道出来,栖真就更紧张了。
风宿恒看她,星子还未升起,光全在他眼中了,就听他问:“在你们那儿,结为夫妻是怎样的仪式?”
“去民政局,就是衙门,签个字,领个证,就算夫妻了。”栖真比划一下:“这样的结婚证,在上面签名。”
风宿恒带她到香满路,拿出红纸,让她照样写一个。
栖真想了想,提笔写道:辛丰凌潇庚子年七月初七,风畅愿娶栖真为妻,栖真愿以风畅为夫,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无论顺境逆境,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然后在下面郑重签名。
“这是婚书。同穴时烧了,见证永恒。”
风宿恒落下自己大名,然后摸索着婚书问:“你们那儿都这样烧?”
栖真一本正经地点头:“都这样。”
“在我们这儿,拜过天地才算夫妻。”风宿恒将婚书收起,笑着牵她到后院。
红月映天,地上摆了两方蒲团。
风宿恒带栖真跪下。
“皇天在上,后土为证!风畅栖真今夜缔誓,万仞之巅结为夫妻。吾妻穿隔千年,圆畅一世姻缘。无谓桂殿寰宫,愿吾怀为其家。栖真之嫁,凤翥鸾翔,兰桂齐芳。风畅之娶,光耀同辉,笑辱不悔。经此三拜,生同衾死同穴,永不分离!”
字字句句,发自肺腑。
尤其那句“愿吾怀为其家”,瞬间让栖真泪目。
两人对天地端正拜过三拜。
他们,一个是中土世界的王者,一个是来自未来的瑰宝,这样的大婚千年难遇,本该成为中土盛事,万朝来贺,爆竹齐鸣。却在寥寥知晓中,在静谧的红月夜悄然举行。但婚礼的主角没想那些,给自己和彼此的祝福溢满心房,足够他们沐浴在至高无上的幸福间。
风宿恒为栖真拭泪,带至净房,留她独自热水沐浴。
栖真洗完出来,见卧房桌上,两臂红烛高照,风宿恒正将一方托盘放到桌上。
“好香。”风宿恒揽她在发间嗅了一口,已然沉醉:“……用了兰叶?”
栖真长发披散,身着凤凰鸣鸾的大红中衣,那是风宿恒在净房备下的丝质长袍。三拜时贴记终生的感动在见到这件华美的薄纱时被满身燥热替代,面上红晕堪比今晚妖异的月色,再没下来过。
风宿恒亲吻落在她发间,呢喃道:“等我。”
栖真听着净房传来的轻微水声,在房里踯躅,终举起托盘里的酒壶看。
是逆尘送的寒潭清。
这酒可不是好相与的!
栖真放下酒壶,思绪万千,无意识地绕桌转了三圈。一边,白日里的素色床帐被面全数换成红帐锦被,瞧着很是喜庆。
这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啊!
栖真心潮涌动,坐立难安。
“想什么呢?手都掐狠了。”
声音在背后响起时,栖真惊得转身。
风宿恒执起她手,看合谷掐出的指印,好笑道:“这么紧张吗?”
栖真把手藏到背后:“没。”
“抱一抱,不怕不怕!”风宿恒揽人入怀,拍拍背。
“哄小孩儿呢?”栖真在他怀里呢喃。
风宿恒穿着同色长袍,瞧着也很喜庆。
这人真适合着红呀!英气里透着欲色,怎么都掩不住,栖真痴迷地想。
风宿恒的衣襟有些垮,露出脖颈到胸膛间的深谷。这一抱,浴后暖热的皮肤就贴在颊边,栖真顺势把唇贴上去,在他胸口磨蹭。
“小孩儿迫不及待?”风宿恒喉咙干哑出火,被她蹭出来的火,一举就想把人抱上床。
“好像抱娃呀。”栖真为风宿恒把她搁臂上高高举起的姿势嘟嘴:“姻缘洞里这么抱,就是把我当小孩儿?”
“你那时才多大,弱不禁风的样子,还口口声声叫师父。”风宿恒压她在床:“不把你当娃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