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开物(401)
栖真让颜心也坐,一群人在后院乘着凉挖着瓜,话话家常,别有一番意趣。
风宿恒帮栖真打扇,栖真一人一口喂瓜,他们自己没觉得什么,旁人眼里,却是怎么看怎么恩爱。
许子鉴心想:那么多年,陛下诨名在天下商贾中何其响亮,多杀伐果断一人!如今为妻打扇打成绕指柔,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聂灵鸢想:陛下折腾半生,就为着一个能为其打扇,能得其喂瓜之人,人间至诚,也不过如此吧。
颜心心想:真好!我也定要找个这样的一心人,一起吃瓜一起乘凉,白首不相离。
颜心一面吃瓜,一面问:“这边墙低,咱们说话,外边人听到怎么办?”
聂灵鸢笑:“有陛下在,哪个宵小靠近他不知。”
风宿恒问:“如今都住进新房,旁人可有说什么?”
“陛下放心,没听说什么看不过咱们这边房子的话。”聂灵鸢道:“倒是……”
“什么?”
“倒是几家婶子在说,山头两位宫主天天待在一块儿教书,男未婚女未嫁,怕是早晚要成好事。”
栖真猛咳起来,被吃进去的瓜呛了。
风宿恒忙给她拍背,又让颜心取水来润喉,问:“哦?多少人在说?”
聂灵鸢道:“祁南英那帮都这么说。”
“柳絮回他们呢?”风宿恒问。
“这倒没有,如今典叔、成校和阿陶他们心思都在菜田上,听说阿絮给他们下的死令,入了秋,第一批菜苗一定得种下去,萝卜、白菜、蒜苗、香葱、莴苣这几样是定下的。”
风宿恒嗯了一声,问:“容绽呢?”
“他到没发过什么话。”聂灵鸢道:“但听说容伯舒罚他罚得厉害。”
栖真皱眉:“为何事?”
聂灵鸢道:“容伯舒……好像对主母总有怨气。”
栖真往椅上一靠,受不了地翻白眼。风宿恒用手肘碰她,指了指瓜。
栖真才坐起来继续喂。
容绽向来忠于孝义,看来心里再不情愿,都不会在明面上忤逆容伯舒。
可就让他这般无辜受累下去?
栖真心里想着,还得想法子帮容绽一把。
可现下不像过去住毡帐,稍有点动静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关起门,容伯舒要打要罚,容绽自个儿不说,她也不能贸然干预。
有点愁人。
聂灵鸢和许子鉴又说了会儿话,便告退回毡帐去。
栖真跟风宿恒送走两人,去漱了口,觉得房里热不想回,索性脱了木屐,蜷在躺椅上继续乘凉。
想想这还是大荒流北疆,七月都热成这样,若在沙漠腹地,可以直接煎鸡蛋了。
栖真摸着风宿恒小臂:“明天还入沙漠吗?”
“入。”
“可热了。”
“我早点回。”
“你都晒黑了,看…”
伸臂和风宿恒碰在一起,一黑一白好生明显。
风宿恒摸着她:“你怎么都晒不黑的?那么白,毛孔都看不见。”
“天生丽质呗。”
栖真哈欠,眼皮开始打架。管它什么烦心事,这样静谧的夜晚,听着山中蝉鸣,爱人又在身侧,便是心定。
她迷迷糊糊睡去,也或有些微幽梦,梦里全是她男人,有过去大容时凶她的,有马车上教她的,还有林里亲她的,有特别帅的,特别狠的,还有特别……欲的,走马灯似的在梦里交杂。
“别……”
她正想说:别换来换去了!
便觉唇上湿濡濡地承着力,竟是梦里的欲望跳脱成了现实。
那股熟悉的气息侵进来,撬开牙关,在她嘴中慢慢舔,从颚到齿,从舌苔到唇腔,像尝美味,不急不躁,细细品鉴。
栖真还未睁眼,舌便自动应和,谁知被人压下,像镇压小股不听话的臣民,只让它待在原地,不让阻碍。
栖真浅浅笑出来,睁开睡意朦胧的眼。
后院的格子灯歇了,只有暗沉的天色罩着无遮无拦的山头,外间的蝉声没再听闻。至少三更天了。
转头看,后院只剩他们两人。风宿恒撑着躺椅扶手,控制着鼻息,正在俯身吻她。
“回房吗?”栖真不想破坏夜深人静的气氛,用气音问。
风宿恒做了个“不”的口型,继续专心吻。
先是在脸上,然后移到耳垂。
栖真嗯哼一声,被按灭在风宿恒掌中,他转而用一根手指封住她的唇,意思别出声,然后从耳根一路亲下。
栖真蜷在躺椅上,风宿恒在面前单膝跪着,撩开纱衣,一路细啜。
栖真洗完澡里面什么都没穿,倒是给他惊喜。
栖真半梦半醒,瞅英俊高大的男人,由他的手抚过。可这梦再虚幻,总是被拨弄的琴弦,随着他一撵一捏,她丝丝抽气。
暗夜,声音成倍放大。栖真把骤然提上的呼吸慢慢放出去,生怕一声喘会惊醒良夜。
可她的眼睛没从风宿恒面上移开,风宿恒也一样,始终黏在栖真脸上,和她对视。
他又要来征服她了吗?
又要用这蛛网似的眼神,肆意游走的手,压制一般的姿态,用所有这些组合在一起的、独属风宿恒的方式!
风宿恒起身,将栖真翻过去,让她枕着椅背,背对他跪在躺椅上。
后背一凉,栖真急,抓住裙往下扯,谁知男人的声音诱惑地、极轻地在耳边命令:“别动。”
不能说不温柔,只是低下来的嗓音让栖真热起来,放弃抵抗,将自己乖乖交出去。
栖真受不了地扭动一下,就被大力扣住,一条腿被抬起搁在扶手上。
这是个多么羞耻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