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苗疆妖女(123)
从皮肉到骨骼再至筋脉。
他好像听到自己的心脏鼓声,鼓声越来越重,全身血脉因此滚烫,额间朱砂更红,他强撑着左眼的涩意,生怕让她看见自己的眼泪。
他感受到阵难以言说的兴奋。
可她目前心脏在疼,这般想着,长渡总感觉自己的心脏也有些疼。
可疼意越重,兴奋便越重。
他甚至控制不住的又在发抖。
自幼在蜀山学习的君子之道又总是浮现在他的脑海,让他感觉自己像个畜生。
长渡强迫自己分出心神,他竭力控制住脑海的兴奋,轻声问她:“你将银镯子给那位姑娘了。”
竺叶感觉自己昏昏欲睡,她嘟囔道:“给了啊。”
她话音落地,感觉周遭一片静谧,又道:“不是你说得吗,向别人家住宿,要给人银两,我没银票了,就给了镯子。”
可那镯子沾了她得体温。
长渡张了张唇,刚想说话,却又觉得这个理由难以启齿,他刚想说什么得时候,感觉怀中人拱了拱,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她似乎想往上爬,但又不想动,一口亲在他的喉结上,声音轻轻的。
“好了好了,别生气。”
她说完便趴在长渡的胸廓上阖眼睡觉。
长渡猝不及防被她亲了下,一时失了言语,他忍不住反驳道:“我没生气。”
可她已经睡着了。
长渡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碰到她的乌发时。
他才想到,不是生气,那是什么。
正值这时,幺娘掀开帘子,她走进来将饭放到桌子上,刚抬头便看到竺叶躺在床上睡觉。
长渡听到声响,他微颌首,低声:“麻烦姑娘了。 ”
幺娘垂着头,连忙摆手,她不习惯跟人打交道,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听见床上那少年道。
他似乎也有点难以启齿:“姑娘腕骨上的镯子很好看,能卖给在下吗?”
幺娘听闻赶紧褪下镯子,垂着头不敢看人:“不是,不是我的,是这位姑娘的。”
她刚抬头,便看见床榻上的银子,听到这吓人的少年说:“谢谢你,麻烦你收留我们了。”
幺娘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生怕以为这少年认为她偷东西,她匆匆拿着银子,赶忙跑出去,跑到门口道:“是阿木姑娘给我的住宿费,不是,不是我偷的。”
长渡礼貌的听她讲话,笑着道:“我知道。”
幺娘匆匆离开,长渡心下却有些不适。
阿木。
他念及幺娘刚才说得话。
许是看不见。
他心里那些不可言说的情绪越发加重。
是嫉妒。
竺叶很少同人打交道,她分不清其他负面情绪,她将他的每一次嫉妒理解为生气。
而他总是在嫉妒,嫉妒她身边的一切。
他连她戴过的镯子都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他嫉妒刚才那个姑娘碰过她的镯子,他嫉妒刚才那个姑娘喊过她的名字。
长渡握紧手中的镯子,他伸手碰了碰竺叶的脑袋,心才落下实处。
第56章 骄矜
竺叶好像做了个梦。
梦中她逃离了月亮山, 来到了中原。
她遇见个约莫六七岁,总是冷着张脸的小少年。
他骄矜得很,喝水只喝桃露, 饭菜不合胃口,他会一口不吃,穿衣服只穿昂贵面料,普通的布料会磨伤的皮肤,他不太喜欢说话, 总是静静的望着北方。
周边有人叫他小殿下。
竺叶不知道她知道跟* 这个样样挑剔的少年玩到一快的,总记得梦中的阳光很刺眼,笼到小少年的白衣上,像是笼盖层松黄色,温暖又耀眼。
他仰着头, 看向坐在树枝上的竺叶, 说话时,尾音还有点骄矜傲慢:“我很快就要走了。”
话毕, 见树上的小姑娘没理他,他气恼的揉了揉头发, 咬了咬唇:“看你无家可归的样子, 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回家。”
梦中的竺叶似乎很不想理他, 她躺在树枝上,双手抱头,耍赖道:“我听不懂。”
那小少年似乎被她气到了, 抿着唇不高兴的拍了拍树:“我不是教了你中原话吗,你又故意不理人?”
从来没有人敢跟他这样说话, 小少年气得眼尾都发红,他还想说些什么, 但残存的骄矜拉住了他,他恨恨的看了眼竺叶,转身离开。
等夕阳的余晖在他身上笼罩层松黄色,竺叶将遮住眼睛的荷叶挪开,她缓慢的用中原话说话,由于不太熟练,有点古怪的腔调:“你怎么总是生气啊?”
夕阳的余晖一点点挪开,那小少年慢慢转身,就在竺叶即将看到他的面容时,却觉松黄色的光晕实在是太刺目了,她不高兴的用手揉了揉眼睛:“好刺眼。”
长渡下意识给她挪了挪位置,双手刚离开她的头发时,手腕却被人拉住。
竺叶刚醒来便看见长渡的面容,她慢半拍的怔了下,伸出手,碰了下长渡眉间的朱砂。
她的手刚碰到,便发觉朱砂滚烫。
这一烫倒是让竺叶清醒了大半,但似乎还残留在虚无缥缈的梦境中,她听见自己问:“你要喝桃露吗?”
长渡被她问得微皱了下眉:“你刚才梦到什么了?”
竺叶慢半拍的双手撑着他起身,她这才意识到刚才在做梦,闻言便瞪了他一眼:“都怪你,我都忘记自己梦了些什么了!”
她只记得梦中大片的松黄色,有点像引蝶头一次见到夫子的场景,难不成她因为对那壁画印象深刻,这才又做了梦。
竺叶苦恼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她动了动身体,手掌往上移了移,碰到个猛然胀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