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苗疆妖女(57)
她这人,除了在某些方面懵懂不知事之外,心思也算是灵敏。
此时,她便斜眼看着长渡:“你是不是骗我?”
她话音落地,似乎感受到什么,疑惑的往长渡身上摸了摸,狐貍眼睁得大而圆顿,惊奇道:“你身上有个硬硬的东西,戳到我了。”
竺叶一起话音,她便警惕的瞧了长渡一眼。她见他惯来用剑,会不会身上同她一样,带着其他更为顺手的武器。
竺叶眼前一凛,
她伸手便抓,她倒是要看看这小结巴身上还藏着什么样的武器?
长渡难得强硬,他死死抓住竺叶的手,那张冷然的面上终于除了漠然落泪外,有了其他的神色,他竟是有些慌张。
竺叶更是起疑,挣扎得越发厉害,须臾,她似碰到什么,疑惑蹙眉,缓慢道:“你…这武器,怎么还会变大变小,怎么还会动吗?”
长渡呼吸紊乱,他靠在墙壁上仰面,手掌抓住竺叶的手,手背青筋盘踞。
他将竺叶拉了上来。
面容几乎相贴。
本能让他动。
理智却让他停。
可他控制不住身体反应,
清规戒律也压不住自然反应。
道教弟子众多,蜀山是其中一脉,因男女阴阳交合、本贴合天道之由,蜀山弟子可娶妻生子,也可求长生,讲究得就是无为而治、顺应自然、多施善事。
山中弟子多为孤儿,大多修武道。
百年前乃至近年天赋异禀者频出,现如今在江湖中倒算是赫赫有名。
竺叶同他面对面,疑惑的看了眼他额角的汗,又瞧了瞧窗外清风吹竹声:“有风的日子,你也会觉得很热吗?”
她凑得近了。
两人呼吸交错,长渡猛然偏过头,额间青筋直跳,正准备起身时,却被竺叶按住了腰,她疑惑不解,似非要问出个答案:“你还没给我说呢!你那武器是……”
竺叶声音一缓。
长渡伸手禁锢住了她的脑袋,余光间她瞥见他手臂线条绷直,青筋明显,似乎在忍耐些什么,神情晦涩不明。
他身上着玄衣。
蹀躞带因刚才的挣扎而变得歪歪扭扭,发带也变得松垮,因压制着她的缘故,膝盖轻放在她的小腿位置。
玄色的、靛青色的。
他快要疯了。
长渡一手撑床,手臂绷直,微仰首,喉结滚动。不知是汗还是泪,“啪嗒”一声,砸在床面。
他出了这么多汗吗?竺叶想。
她雯时想到什么,也顾不得问长渡的武器了,赶忙伸手拍了拍长渡的手,挣扎道:“你手上有汗,脏死了,快点放下你的手!”
长渡猛然被惊醒,他匆忙间收回手,微垂眼,避开她的眼睛,突然从床上站了起来,他提起床边的流光剑,堪堪来到门口,屏住呼吸,对竺叶道:“对…对不起。”
竺叶莫名其妙的瞧着长渡的背影。
只见他打开门,刚迈出一步时又停了脚步,缓了缓,声音越发紧绷:“我…晚间…回来。”
竺叶越发莫名其妙,她哼了一声,整理自己的头发:“我管你什么时候回来?”
竺叶见这少年道士竟是真离开,气恼的拽了拽头发,又从窗户上瞥见他的背影。
半响,她突生好奇。
这少年道士究竟要去干什么?
她眼前一亮,便想到了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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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凌厉剑意压过四周竹林,落向瀑布水潭,“砰”得一声,瀑布似被腰折,长渡不避不躲,他站在竹林之中,被水泼了满身。
阳光闪烁,水珠晶莹剔透。
长渡持剑之手,青筋盘踞,他难得控制不住呼吸声,胸廓疾速起伏着,体内内力损耗殆尽的同时,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跳入水潭之中。
潭水冰凉,却直到他腰上几寸。
水面如铜镜。
似隐约浮现出张面容。
横眉怒目、狐貍眼瞪得圆圆。
长渡吓得后退一步,身形踉跄的同时,溅落不少水花。
他以手拂面,澄澈瞳孔满是茫然。
他这才终于承认,
不是他十五岁那年的晨起反应。
她蹭与不蹭,好像都没有关系。
这次,是因她而起。
天地寂静间,他感受到胸腔心脏的跳动声,闭了闭双眼时,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痴怔般的望见了那张面容。
似换了个神情。
眉眼弯弯。
他好似听到了铃铛声响。
水波荡漾间,水花四起。
他想,他可真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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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叶没跟上人,她出门的时候,那少年道士已然不见了身影。
红线蛊目前不知为何有些不受她控制。
她不想驱动红线蛊,平白给自己添麻烦。
但已经走出西院了,她便随便看了看竹月村,八角铃铛还是那个死样子,跟坏了似的一直发出急促的声响。
人不算太多,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
南边有个学堂,朗朗读书声清脆悦耳。
竺叶瞥了眼声响越发剧烈的八角铃铛,脚步一顿,靠近了些学堂。
忽有一树枝划过地面的声响。
她耳尖一动,瞬间看了过去。
学堂四周皆种植着竹子,只能瞧见竹叶微晃中,有一深色袍角晃过。
八角铃铛急促声响更重。
竺叶提步便追。
竹林深深,面前人蓬头垢面,赤足敞衣,跑得比兔子都快。
竺叶几步追上此人,她一脚踹了过去。
“哐当”一声,此人额面撞地,竟是如小儿一般嚎啕大哭起来,幸好此处四下无人,不然竺叶可能就被冠上欺负人这一称号。
竺叶被他哭得头疼,她烦躁的踹了踹此人的臀部:“欸,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