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邻欢(217)
“没人伦的畜生,老天爷怎么不降了雷劈死他。”
杜婉儿抹着眼泪,哭哭啼啼从旁帮腔。
敖慈越再接再厉: “我下得种,如今居然对他亲爹我动手,诸位说说天下可有这般丧良心的玩意儿?”
“大家都来看啊!”
“不知好歹的东西,不尊教诲,不顺父命,畜生不如,没有天理了……”
众人乍听此言,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居然是皇城司使敖旷敖太尉的新闻。
期间就有人小声议论起来,说什么“不愧是活阎王,连亲爹都打”、“这他娘还挺不是个东西的”云云。
敖慈见此越发来劲:“不孝不敬丧尽天良的畜生,贼配军,打脊的泼才,该刮的孽障,没造化的种子,混世的魔王……”
原来来看热闹的景蓁,登时就冷了脸:“住口!”
当即站出来:“你们不要在这胡说八道。”
在场之人皆是一愣,敖慈、杜婉儿齐齐拧眉看向景蓁,敖慈:“哪里来的黄毛丫头,也敢管我们闲事?”
“哼,敖旷那畜生做得出,难道还不让人说了?”
“再者,我是他亲爹,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骂就骂。”
景蓁转身朝在场众人行了一礼,随道:“诸位,想必诸位都听过敖太尉的大名,可这些年来,谁曾听敖太尉上头还有个亲爹的?”
敖慈:“你放屁,我就是敖旷那兔崽子的亲爹,如假包换。”
景蓁:“行,就当你是他爹,我来问你,你姓甚名谁,祖籍哪里,何地居住?”
敖慈一点不怯:“好,那今日就跟大家说道说道,我姓敖名慈,敖慈,祖籍京畿商县,一直在商县下面的兔儿岭住着,不信你们就只管去打听。”
景蓁:“敖旷从未改名换姓,他也不是今日才做的皇城司使,“敖太尉”官名远播这么些年,期间怎么不见你寻来?”
“我……”敖慈一时哑口。
景蓁继续道:“这么些年来,你不管不用,如今寻过来就要给人敖太尉做亲?”
“行,就当你是一片好心,可这么些年未见,父子之间多年乍一见面,人敖太尉对你说的亲事,有些疑义,也是人之常情啊~”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怎么扭头你这当爹就在外面,大庭广众之下指摘抹黑他?这是亲爹能干出来的事?”
敖慈:“你……谁叫敖旷那畜生真对我动了手。”
杜婉儿:“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是我们自家的家事,哪里轮得着一个外人置喙?”
“是啊,你一个外人又不了解内情,跟着瞎掺和什么……”父女二人相互扶持,一直对外。
景蓁勾唇一笑:“嘿,我这人还就爱路见不平,我劝你们也别仗着咱们大宋广开言路,就恣意攀扯造谣。”
“有证据就拿出来,没证据就安生些,如此这般也不知道是安的什么心?”
敖慈、杜婉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叫景蓁将两个怼的呀~
就有那先前跟景蓁闲话之人,拉了她,问:“怎么,你同那敖太尉认识?”
景蓁也不隐瞒:“嗯,认识啊。”
闻言,那人压低声音:“我怎么听说那敖太尉不是个好人呢?”
跟着又有人道:“是啊,且眼前这敖慈言行虽透着古怪,可我看他八成是敖太尉的亲爹没跑。”
“我也这样看,毕竟谁敢上赶着冒充皇城司使的爹?这不是活腻了?”
“就是就是,这敖慈说的话未必全然是假,我也听说那敖太尉不是什么好人。”
景蓁听罢却是微微一笑:“他是不是好人,又有什么要紧?我也不是什么“女菩萨”,只他从未有对不住我的地方,对我从来都是真心以待,一片赤诚,如此,我便不能眼睁睁看人这般败坏他。”
闻得消息带人赶来的敖旷,刚好一字不落的将景蓁的话听进耳里,敖旷笑了,放声大笑,吩咐小厮守忠去处置,自己转身大步流星离去。
守忠带人上去将敖慈、杜婉儿制住,然后二话不说将两人带走,赶出了东京城。
而景蓁继续在那块儿纳凉,与人闲话。
“赐冰满碗沉朱实,法馔盈盘覆碧笼。”(出自唐刘禹锡《刘驸马水亭避暑》)
洪灵玉来景府寻景蓁玩,陆浅听说后,过来邀了景蓁、洪灵玉到陆府做耍。
陆府花园内,景蓁抱着一根长长的竹竿,从树上沾知了,身侧洪灵玉、陆浅一人抱着一个琉璃罐子。
罐子里装着的知了“吱哇吱哇”乱叫,两人非得不嫌吵,反而跟抱着个宝贝似的,紧跟在景蓁。
紧紧盯着竹竿的准头,见景蓁得手,陆浅兴奋的脸都红了:“该我了,该我了,这只是我的!”
说着给那琉璃罐打开一条缝儿,景蓁把撵下的知了,凑着那条缝儿放进去,陆浅赶紧把那琉璃罐盖盖严实,生怕里面的知了跑了。
“吱哇吱哇”的叫声中,瞧瞧琉璃罐里的知了,再看看彼此,三人抑制不住的欢快。
嬉戏玩闹之际,王大娘子的陪房赵嬷嬷过来,说是前头来了亲戚,陆父陆怀民的亲妹妹——陆怀玉陆姑母一家子。
而金姑父,金德,绥州通判正五品,先去了礼部述职。
赵嬷嬷来喊陆浅去见客,这是题中之意无需多说,然而这赵嬷嬷末了又看向景蓁、洪灵玉,赔笑道:“我家大娘子说了,景小娘子、洪小娘子都不是什么旁的外人,姑母一家也是实在亲戚,叫两位一同去见见,无妨的。”
王大娘子都这么说了,景蓁和洪灵玉自然无话,随陆浅一起来到修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