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邻欢(264)
“叫人拦着我们不准我们入城,这是嫌我是个白身给他丢人啊……”
敖慈用世上最恶毒的话语,咒骂着敖旷,百姓们听了他的话,不少人被挑动,开始议论起来: “真真是世风日下啊,自己享福受用,却对生养自己一场的亲爹不管不问,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就是这老家人自个寻来,居然还叫人拦着不让入城,简直不是当人子!”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再怎么着也不该这样做自己父亲啊~”
“果然,能当上那皇城司使,真够冷血冷情的……”
景蓁抄起两个果子,就朝敖慈砸去:“我叫你瞎呱嗒!”
围观之人皆是一愣,敖慈惊呼一声,旁边的杜婉儿连忙扑上去关心,随即父女二人齐齐看过来:“是你,又是你,你谁啊?三番两次来管我们的闲事。”
景蓁:“我是谁?你们刚刚不是还在背后议论我吗?真人当面怎么反倒不识了?哼,我就是景蓁。”
敖慈、杜婉儿闻言一愣,随即两人满脸不爽的盯向景蓁,敖慈咬牙:“原来是你。”
杜婉儿一脸幽怨:“景蓁你别仗着自己的家世好,就欺负我们。”
敖慈冷声一声:“就是,不过是家里父兄当个小官儿,瞧瞧身上那料子,一股子寒酸气,黄毛死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狗拿耗子也来管我……”
“住口!”
话被打断,敖慈、杜婉儿抬眼望去,就见一个文质彬彬,清俊得不像话的男子,不过再一瞧男子身上的穿着,眼中闪过鄙夷之色,异口同声:“你又是哪个?”
陆济:“陆济,陆以驰,之前你们口中景蓁的未婚夫。”
紧跟着景承、陆渡、陆浅也纷纷围了上来,几人站在一块,虽都身着粗布衣裳,可样貌那是个顶个的出众,再有那身上的气度,怎么看瞧,都不像是乡下来的泥腿子。
围观的人群中,立时响起窃窃私语:“嗯?眼前这位莫非就是那位陆相公?”
这其中就有当年围观过,陆济中状元跨马游街的,帮着确定陆济的身份。
然而,人敖慈那是半点不怵,鼻孔朝天:“我不管你们是谁,我身为敖旷他老子,要怎么对他,想怎么对他?他就该受着,你们这些外人管不着。
跟着又道:“敖旷他飞黄腾达了,就想撂开他老子我?做梦!”
“我就是要骂他,我就是要全东京的人都知道他什么德行,他自己吃香的喝辣的,这些年来对我这个生身之父不闻不问,他也配做官?”
“婚姻之事,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婉儿虽是我继女,却是我当做亲生女儿,捧在手心里教养大的,容貌、性子哪样不是顶好的?两人只有兄妹名分,无有血缘,知根知底,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姻缘,偏他这个孽障忤逆不知好歹。”
“再者,今日大家亲眼所见,敖旷他以子驱父,目无尊长,天理难容,简直畜生都不如……”
景蓁都气笑了:“都道父慈子孝,那得父慈,子才孝,你的脸皮是真厚啊!”
杜婉儿立马就跳了出来:“景蓁,爹爹怎么他说也是长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长辈说话。”
景承一下就不乐意了:“我妹妹可没有这样的长辈,我们景家跟姓“敖”这位,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
“你……”杜婉儿一噎。
景蓁瞥她一眼,只看向敖慈:“你莫不是以为你曾经做下的“好事”旁人都不知道?你可曾有过一点长辈的样子吗?”
“你跟你原配、继室的那些个倒灶之事,我都不稀得说了,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你倒好,当年敖旷才几岁的孩子,你的亲生骨肉,亏你也下得去手?你心是真狠啊!”
“你~你怎么知道……”敖慈闻言明显心虚慌张起来,随即想到什么:“是贾宝钏那个贱人告诉你的是不是?”
景蓁哪里理他神色变换,继续道:“这也就是敖旷命不该绝,他自己挣命似的,才有如今。”
“可你呢?对敖旷做下那等事,这么些年半点不知悔改,如今又跳出来腌臜败坏他,世上竟有你这样父亲?”
谁都不是傻子,眼下这般情形,其余的不用多说,在场之人就已经脑补了个七七八八。
然后,众人看敖慈和杜婉儿的眼神就变了。
“好家伙,这当爹的心可够黑的呀!”
“再没见过这般没有廉耻的。”
“他儿子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爹?”
“嘿,真是奇了,居然有人对自己亲生骨肉不养不问,一点不放在心上,却对继女掏心掏肺,这到底谁才是亲生的啊?”
“咋想的呀?”
“放着亲生儿子不疼,对那姘头带来的女儿却这般上心,这是正常人能敢出来的事?”
“呵呵~可能人跟他那姘头是真爱吧~”
“前头对自己儿子坐下那等畜生不如,人神共愤之事,如今见儿子过得好了,又摆出父亲的派头,“苦心”安排这样一桩“好亲事”啧啧啧~他也算个人?”
“怪不得敖太尉不叫他进城呢,这搁谁,谁能当做什么都没发过,还孝子似的供着这么一个爹?”
“撵走都是轻的。”
“哎,这敖太尉说来也是个可怜人,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爹?”
“再没见过这样糟践人的!”
“真真是黑心烂肺的玩意儿。”
……
景蓁知道依照敖旷的性子,就算被人这般败坏,他也不会为自己辩白,那么她来为他辩白,他不会站出来为自己正名,她来为他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