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邻欢(81)
云客来茶坊一众顾客吓得抖如筛糠,却都强忍着不敢吭气而,而被抓的人中,就有那义愤填膺大喊大叫:“你们这是做什么?凭什么抓人?”
“我们犯了什么罪?”
“我们做了什么,就要抓我们?”
赵九扬手就给叫得最欢的那人,赏两个嘴巴子:“你们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吗?”
几人闻言脸色一变,继而又梗着脖子又道:“怎么,难道还不叫我等说话了不成?”
“就是,咱们大宋朝,可是从来都不以言论罪的。”
“你们皇城司难道还要因言罪人不成?”
赵九闻言却是冷笑一声:“什么因言罪人?我们得到可靠消息,查出你们突然间,名下莫名其妙多了一大笔钱,现在我们皇城司怀疑你们打家劫舍,谋财害命。”
几人一噎,然后跳着脚的大叫:“你们血口喷人!”
“这简直是千古奇冤啊!”
“再没这般红口白牙冤枉人的。”
“我们冤枉啊……”
赵九:“哼,冤不冤的,到了皇城司一审便知。”
几人眼前一花,还要叫喊,可皇城司的人又怎会是好脾性的,或几个嘴巴子扇过去,或沙包大的拳头捶上去,或者直接刀驾到脖子上,一时都住了口。
只被抓的其中一个富人打扮的人,一听要被带去皇城司,立时都吓尿了,“噗通”跪在地上就哐哐磕头,操着一腔外地口音道:“官爷,小的就是一个到东京做买卖的客商,来这云客来茶坊纯粹就是歇脚、看个热闹,刚刚就是顺着胡乱言语了几句,小的再不敢有什么坏心思的。”
“官爷们就行行好,放了我吧,我还要赶去城外,十里亭,大柳树下,跟我的商队汇合呢……”
可赵九等人哪里理会,拖着人就往外走。
然而景蓁闻听 “十里亭”、“大柳树下”,犹如醍醐灌顶,猛然想起先前给洪则成上药时,洪则成说的话。
“疼啊……斯哈……死里疼……大柳树下……我要进宫……见……官家……”
或他说的根本不是“死里疼”,而是十里亭——十里亭,大柳树下!
“赵指挥使等等!”景蓁急忙冲上去喊住赵九。
索性一群人没走出多远,赵九回头望来:“呦,景小娘子?”
半个多时辰后,景蓁、赵九来到城外十里亭,大柳树下,在此挖出一个包袱,里面全是染血的账簿和信件。
景蓁大致翻看后心惊不已,然后,一把将其塞给赵九,道:“赵指挥使带着它们,马上去找你们敖太尉,你升官的机会来了。”
赵九此时也大概晓得情况,喜得什么似的,冲着景蓁又是作揖,又是行礼的。
两人往回赶,快到城门时,刚巧迎面遇到一支商队,紧接着其后两个随从模样的人,跟被狼撵似的慌慌张张赶来,同商队的人大放悲声,言说自家东家被皇城司的人抓了去。
商队众人一听,个个大惊失色:“我的老天爷啊,东家怎么就招惹了那帮煞星!”
“咱们东家可是本分商人,好端端怎么就被抓了去?”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这可是东京,那可是皇城司,可不是咱们那小地方,往衙门使些钱财就能平事的。”
“皇城司进去了,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可如何是好?”
……
景蓁、赵九听了他们的对话,对视一眼,行至跟前,赵九扬手就甩了之前说皇城司是煞星那人一鞭子,啐骂道:“混账东西,你嘴里嚼什么蛆?”
此时,商队众人才注意的景蓁、赵九,特别是当看到赵九那身皇城司的行头,刚要冒出的火,一下子就熄了下去,连连求饶。
赵九瞥他们一眼:“今儿,小爷我高兴,等着吧,你家东家若真个冤枉的,稍后我就叫人给他放了。”
说罢,再不停留,与景蓁当即催马前行。
待俩人进了城,景蓁挑眉:“嘿~赵指挥使,你刚刚好拽,好威风啊~”
赵九张张嘴,一抹脸儿,咧嘴露出个憨厚的笑:“呵呵呵~哪里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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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皇宫,垂拱殿。
敖旷领着赵九将东西,呈到元祥帝的御案上,元祥帝看罢那沁血的账簿和信件,简直目眦欲裂:“这帮直娘贼,杀千刀的,到底谁予他们的狗胆!”
接着元祥帝示意旁边的陆济看,待陆济看罢其中内容,也是心惊不已,怒火狂烧。
竟是沂州大大小小的官员,从上到下相互勾连,不仅贪墨本该用于堤坝修缮的银子,还胆大包天的昧下了沂州每年近一半的税银。
除此之外,还巧立名目,做下许许多多贪赃枉法之事,若有那胆敢冒头儿、反抗者,管叫人走不出沂州,家破人亡也只是等闲……
整个沂州被他们打造的铁通一般,水泼不进,针扎不进,在沂州称王称霸,作威作福,沂州俨然成了他们的天下。
元祥帝当即下令传召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汪行云、尚书左丞孙文正、中书省给事中周魁、知枢密院事吕奉贤、魏国公霍应、宁远侯李玄广、武安侯刘章等诸要臣。
空档期间,陆济问起赵九这些证据是怎么得到的,赵九不敢隐瞒,随将之前景蓁带他去城外十里亭,大柳树下的事情说了。
“十里亭,大柳树下……”陆济何等聪明,当即便悟了。
元祥帝到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景蓁的功劳,瞧了眼陆济,暗自点头。
稍后,诸人到齐,他们此时方知已经找到洪则成人了,虽然人现在昏迷不醒,生死一线,而面对洪则成带来的一众沂州官员的罪证,个个又惊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