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醋坛子又翻了(113)
“阮遇清你别这么想自己,你很好很善良,还组织了这么多次净滩活动。不能因为两次被骗的经历就否认你的品格。”
他的眼睛仍带了一圈红,黝黑的眼珠就认真地看着阮遇清,她扑闪着双眼,有些意外和吃惊,心头随之泛起感动。
她没有想到,祁星珩说的第一句话是鼓励她的内容,而不是她想象中抱怨她应该问清楚他,不应该道听途说又在冲动之下对他做出不公平的决定。
其实她也隐隐感到自己太容易受别人的话语影响,而祁星珩是和她相反的坚持自我的人,也许这就是她不自觉被他吸引,又喜欢上他的原因之一吧。
想着想着,现在眼眶泛红的人竟变成了她。
阮遇清鼻头发酸,喉咙哑涩,瘪了瘪嘴,轻轻哽咽了句,“祁星珩,谢谢你。”
这几天的她就像一块被人嫌弃或嘲笑的皱巴巴的干抹布,而祁星珩像是一潭活水,洗去了蒙在上面的灰尘,她得以重新变得丰盈……
“所以,谢谢你啊祁星珩。”阮遇清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谢谢祁星珩在他烦闷时仍选择听她诉说她的苦楚,谢谢祁星珩在他委屈时却于第一时间肯定她,替她撑腰。
谢谢他做她的小靠山……
倏忽间,一滴眼泪流下,划过她的脸颊。
阮遇清敛下眼眸,咬了咬嘴唇,又闻祁星珩轻轻说了句,“阮女士掉小珍珠了……”
她心头一酸,眼泪像是也听见了他的话,以为它们很珍贵,所以争先恐后簌簌流下。
阮遇清颇不好意思,她吸了吸鼻子,想用手背擦擦眼泪。
此时,祁星珩先她一步,他的手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水,又拉她到他的怀里。
“唔——”阮遇清贴在他的身体,后忍不住啜泣,肩背都颤抖着,脑袋像寻求安慰般蹭了蹭祁星珩的肩膀。
她连带着这几天的不快,全在此刻宣泄出来。
祁星珩轻轻拍着阮遇清的背,又揉揉她的头,叹了声气,将她拥得更紧些。
哭吧,她把不开心哭出来就好……
只要……她不要不理他就好。
黄昏之下,天色暮霭,小鸟叽叽喳喳地划过天空,小孩吵吵闹闹地跑过他们,但两人丝毫没有被影响,他们在树底下依偎,拥抱;彼此的心互相靠近着。
……
良久后,阮遇清松开环抱着祁星珩的双手,低下头,拿起兜里的纸巾擦了擦眼泪。
阮遇清想起了什么,直直朝祁星珩的肩膀处——她刚刚埋头哭的地方看去。
果然,那处位置被她的泪水浸湿一片,衣服的布料紧紧贴在祁星珩肩膀上。
阮遇清拿了张新纸巾,递给了祁星珩,“你……要不要也擦擦?”说完又看向那处地方。
祁星珩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忽地笑了笑。
原来是她将眼泪献在那了。
祁星珩挑了挑眉,揶揄地看向阮遇清,真诚地扯了句,“不用,我的荣幸。”
阮遇清对上他戏谑的眼神,脸顿时沾了几分绯红,她赶紧低下投,收回那张纸巾。
这祁星珩……真是油嘴滑舌。
她心里虽是这么吐槽着,但嘴角却实诚地噙了抹微笑,耳尖也悄悄冒出了粉红。
祁星珩将阮遇清的表情变化全都收进眼底,也勾起嘴角笑着,有点坏。
接着他抬手看了看表,只见表上显示着晚上六点半。
“差不多到饭点了,你应该没吃饭吧?”
听见他这话,阮遇清感到肚里的饥饿,摇摇头道:“没有。”
祁星珩掀起眼皮,正想约她时,瞥见了他刚刚一直留意的她的书包,然后伸手到阮遇清身后,掂了掂她的书包。
……还挺沉。
“书包给我吧,我们去嘉景吃饭。”
他忘记他已经被单删了。
阮遇清没多想,自然地脱下书包,递给了向她伸着手的祁星珩,“好。”
于是两人出发,慢慢地走去嘉景。
一路上,他们又恢复到从前的关系,笑着谈天说地,都默契地不再提刚刚的事。
两人来到了嘉景,选了个靠里的位置坐着,又速速点好了菜。
不久后,饭菜已经上齐。
排骨南瓜羹汤体浓稠,排骨经过长时间炖煮,肉质软烂,几乎可以一抿即化。
紫苏香煎鸡的鸡肉外皮煎得酥脆,内里肉质鲜嫩多汁,旁边还摆着几片新鲜的紫苏叶。
龙井虾仁是粉白色的,炒制后微微泛出金色光泽,虾仁之间还有茶叶的点缀。
……
阮遇清吃到一半时,猝然想到个问题,手中的筷子不自觉顿了顿。
然后她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米饭,看向端着碗往里头夹菜的祁星珩。
她没问祁星珩为什么前些天没来找她欸。
不对……明明自己单删了他,现在问出口反倒像是在责怪他没来找自己似的。
阮遇清努了努嘴,又连着戳了好几次碗里的米饭,心不在焉极了。
但她真的好想知道……
阮遇清咬着筷子,不自觉地一直盯着面前的祁星珩,心里一直纠结着到底要不要问他。
对面的祁星珩隐隐约约感受到阮遇清投来的视线,便抬头看去。
果然,对上了阮遇清的目光。
阮遇清愣了愣,未预料到祁星珩刚好看过来,像是做贼心虚般看向桌上的菜,伸手夹了块紫苏香煎鸡,匆匆放入碗里,又低下头,埋头吃菜。
祁星珩默默注视着她这一套掩耳盗铃的动作,闷笑一声,戳穿了她,直言道:“刚刚想说什么?”
“啊?”阮遇清看向祁星珩,只见他闲闲地向自己笑着,悠然自得地背靠沙发,又回到了她第一次见他时的那副慵懒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