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醋坛子又翻了(63)
“那我就先回学校了,学姐再见。”于亦礼挥挥手,同阮遇清道别。
阮遇清点点头,强撑着微笑,“再见。”
待于亦礼转身走后,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又遍布着忧愁。一阵风吹来,将她的碎发吹起,却吹不走她的愁思。
她叹了口气,心中乱作一团麻,“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美女,你钥匙掉地上了。”此时,一位骑电动车路过的阿姨转头,提醒阮遇清。
“好,谢谢阿姨。”阮遇清感激一笑,便低下头,转身蹲下,捡起地上的钥匙。
阮遇清正抬眼时,一双熟悉的男款运动鞋映入眼帘。
阮遇清不由得怔了怔,接着她缓缓抬头,去看那人的脸。
是祁星珩。
阮遇清愕然,她的眼睛猛地睁大,身体瞬间绷直。
他……都听到了多少?
祁星珩脸上透出寒意,眼睛微微眯起,目不转睛地盯着阮遇清。
他刚从体育公园回来,本想去阮遇清的小区找她,却意外撞见了于亦礼抨击他,而阮遇清沉默不语的场面。
他手握成拳,胸口起伏着,“你也觉得我是他口中的自私自利、损人利己的人吗?”
阮遇清瞳孔放大,倒吸口气,扑闪的眼睛出卖了她的慌张。
他还是听到了。
阮遇清嘴唇紧抿,不自觉地抠着手心,“我没有这么觉得。”
她的小表情和动作尽被祁星珩收入眼底,他呼吸粗重,胸口剧烈起伏着,“那刚刚于亦礼那么说时,你为什么一句话都没说?”
阮遇清被哽住,她给不出合理的解释,只好答非所问,“反正我刚说了我没有这么觉得。”
祁星珩呵了一声,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显然对她的答非所问很不满。
他看向阮遇清的眼神带着无尽的冷意,像冬日里初凝的寒冰,不带丝毫温度,直抵人心最柔软也最易受伤的地方。
阮遇清被他的眼神刺痛,心里泛起委屈,同时燃起怒意。
“亦礼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自私的人。你只在意你自己的形象是否光辉,却不关心我和你的那张照片给我带来了多少争议!“
祁星珩蹙着眉否认,“我不是在意我的形象。”接着他有些不解,甚至困惑道:“当时不是已经证明了你是实至名归的特等奖吗?”
他不明白阮遇清为何还在纠结这事。
阮遇清苦笑一声,嘴角勉强勾起一道细微的弧度,那笑容中混杂着无奈、苦涩与淡淡的自嘲。
他果然什么都不知道。果然如于亦礼所说,他早已从中金蝉脱壳了。
她像是被抽干了精力,有气无力道:“但是背后一直有人议论我,换作是你,你好受得了吗?”
祁星珩眉头紧锁,不解地看向她,“你知道你清者自清就好了,为什么要管那些不重要的人在背后怎么说你?”
阮遇清被他这轻飘飘,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激怒,她掀起眼皮,怒瞪着祁星珩。
他倒是云淡风轻。
“被质疑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会这么说了。”
祁星珩被她的眼神刺痛,他的胸口像是堵着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那句话有些“何不食肉糜”,连忙解释道: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那些人的嘴巴不长在你身上,你管不了他们说什么,所以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阮遇清被气笑了,“祁星珩你说得倒好听,那你现在又在干嘛?不还是因为亦礼和我的话而同我争执吗?”
“亦礼和我?”
祁星珩将这四个在心里反复嚼味好几次,感到似乎有铁锤在砸胸口堵着的石头。
他压抑着心头晦涩的情绪,艰难地直视着阮遇清,“所以你站在于亦礼那边,是吗?”
阮遇清撞上他的目光,随后撇过眼去,不打算理会他这莫名其妙的问题。
她讨厌他这副质问的态度。
祁星珩见她不说话,便当她默认了。他自嘲一笑,胸口堵着的石头又多了几百道凿痕。
随即他想起点什么,看着阮遇清的眼神变得复杂,提醒道:“我说的是,不要管那些不重要的人的评价。”
阮遇清眯了眯眼,心生奇怪,但面色不显。她语气平静下来,却仍带些冷意,“所以呢?”
她漫不经心的回答像是把利刃,直击祁星珩的心。他的呼吸已沉重不堪,心沉到谷底,胸口堵着的石头已裂痕满满。
但他不甘心。
祁星珩无法自控,他喘着粗气,又上前一步,猛地拽起阮遇清的手腕,又扬起她的下巴,逼迫阮遇清与自己对视。
他咬牙切齿,直勾勾地盯着阮遇清,仿佛要把她看穿。
“所以你觉得你对我不重要是吗?”
阮遇清被他的举动吓一跳,她被迫与祁星珩对视,耳朵却听不清祁星珩在说什么,脑海中全是颁奖典礼中被放映在PPT的两人的照片。
她双眼圆睁,大口吐着气,连肩膀都跟着起伏。
阮遇清看向他抓住自己的手,深呼了几口气,随后慢慢冷静下来。
她呵笑一声,微眯着眼,又对上祁星珩的黑眸。她的眼神冷淡,语气更是凉彻人心。
“所以你一定又要这样吗?评委老师。”
她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她知道,她根本不是。
阮遇清说的“评委老师”四字一直在祁星珩的脑海中反复播放。
所以他们……是那种泛泛之交的关系吗?
他望向阮遇清的眼眸,她眼里的寒意未减半分,又浸着疏离与排斥,将他刺得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