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醋坛子又翻了(94)
五六米开外,祁星珩倚着墙,将全身重量压到一只腿上,双手环抱着胸,默默看着正在打电话的阮遇清。
餐厅外沿走廊,光线比室内昏暗了些。夏日的晚风徐徐吹来,吹动了阮遇清的裙摆和发丝,走廊天花板上的暖灯将她的栗色发丝照得发光,让他想到了冬日的糖炒板栗。
他眼看着阮遇清放下手机后,便大步朝她的方向迈去。
阮遇清放下手机,又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她说完后便转身,却被一袭黑影笼罩住了。
“嗬——”阮遇清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后退两步,两只手挡在胸前,又看向对面那人的脸。
是祁星珩。
阮遇清松了口气,放下防御的双手,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祁星珩低头对视上阮遇清的眼睛,又轻笑一声,“来看看你,想和你说说话。”
他想说,虽然他认识她的时间很短暂,但他以后会用加倍的时间弥补,去了解去发现她。
正当祁星珩措好辞,准备开口时。
“学姐,你在外面吗?”不远处的餐厅大门内,传来于亦礼的声音。
祁星珩听见于亦礼的声音后,原本挂着嘴角的笑迅速消失。
真是扫兴。
他眼神冷了几分,又看向阮遇清,此时她正想开口向于亦礼打招呼。
也不知怎的,他特别不想两人现在就回去。
于是他一把拉住阮遇清没受伤的右手,往左边撤两步,又一使劲,阮遇清就跟着他的身子一起隐到了拐角处。
“嘶……”
阮遇清不可避免地撞上祁星珩胸膛,额头瞬间传来几分痛意,甚至有些麻麻的。
……一看他平时就没少在健身房泡过。
她倒吸了口凉气,肩膀微微耸起。
此时,一股专属于祁星珩的雪松气味瞬间钻入她的鼻腔内。
嗯,和那天下午他给她披的外套味道一模一样。
只不过,当时那股雪松气味是淡淡的笼罩着她,而现在的她直接贴在了祁星珩的胸膛处,味道也更浓烈了些,像是直接看见了一个放大版的祁星珩。
这……也太近了吧。
“学姐?祁星珩?你们在外面吗?”于亦礼像是走出了餐厅门口,声音从室内跳了出来。
阮遇清心头一跳,肩膀耸得更厉害了,她下意识抬头看向祁星珩,求助意味明显。
不料祁星珩却直勾勾地笑着看她,那双黑眸写满了打趣和玩味,他挑挑眉,像是只设计的恶作剧即将得逞的狐貍。
坏得很。
她顿时心里来了股气,蹙起眉头,又给祁星珩的侧腰来了一拳。可那一拳软绵绵的,似乎没有多大震慑力。
阮遇清推开祁星珩,小声道:“我想出去。”她说完便转身,不等祁星珩的回答。
但祁星珩反应快得很,他一把拉住阮遇清,贴近她耳边,“如果他看到我们俩同时从这里出去的话……”他没将话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阮遇清顿了顿,思考着祁星珩的话。
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阮遇清收回迈出的腿,转到祁星珩面前。
祁星珩拉住她的手,和她调了个位置,挡在她面前。
刚刚他们俩所在的走廊边上的天花板装了暖灯,但拐角处并没有安置吊灯,全靠着不远处的两盏路灯施舍几分光明,但光线仍十分微弱。
两人贴得很近,昏暗的环境让阮遇清的五感更加灵敏,她甚至听到了心跳的声音,但分辨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心跳……
“学姐?祁星珩?”于亦礼像是往他们的方向走来,他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地传到阮遇清耳边……
同时。
“嘎吱嘎吱——”餐厅外沿走廊的地板是木质的。一步,两步……于亦礼的脚步声慢慢逼近拐角处。
阮遇清的心悬到嗓子眼里,心里一阵懊悔。
早知道她刚才就直接出去了……如果被于亦礼看到她和祁星珩现在这样,那就怎么说也说不清了。
“怎么办?”阮遇清抬眼,求助看向祁星珩,又揪着衣角,或许是过于紧张,她没注意到揪的是祁星珩的T恤。
祁星珩瞧见自己的衣服被往下扯了扯,低头看去。他便看见了阮遇清将他的衣服揪成了一团,她的手在光线弱的环境下更显得白皙。
“喂。”阮遇清见祁星珩没回答,又叫了他一声。手也不自觉地往下拽着衣角。
只见祁星珩的T恤领口被大幅拉低,隐隐露出了锁骨。
阮遇清注意到她拉的是他的衣服,嗬了一声,胸口微微起伏,又连忙松下揪着他衣角的手。
她还没来得及道歉,又听见于亦礼的声音。
“学姐?”
阮遇清屏住呼吸,心头狂跳不止,又忍不住悄悄探出头来,看向走廊。
走廊处只有暖黄的光线传来,她并没有见到于亦礼的身影。
之后,于亦礼的那声“学姐”像是一颗被扔进湖面的石子,荡起微微涟漪,再无后续声响。
“呼——”阮遇清松了口气,手拍拍胸口,庆幸道:“应该是走了。”
那么,她该找人算账了。
阮遇清单手插着腰,气鼓鼓地看向始作俑者——祁星珩。她一抬头,便对上了祁星珩的眼睛。
他的眼神褪去了刚才似狐貍般的狡黠劲,取而代之的是水漉漉的黑眸,像是蹲在地上向主人吐着舌头,等待召唤的大金毛。
这男人还有两副面孔……
阮遇清心中那股怒气突然消散了,她放下插着腰的手,又叹了口气,道:“怎么拉我到这来?”
她还真是被他拿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