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诚所至(50)
那些原本不属于金雁翎的魂力钻了天劫的空子。
闵斓王仰靠在椅背上久久不曾动弹一下。是他自作自受,是他自己将重生的机会赋予金雁翎,也是他亲手复活了阿鸢。
他们要重新开始了,原本她就是金雁翎的……
兜兜转转一大圈,挑起战火,血洗两宫,三载囚禁,他占有了她的人却始终没能走进过她的心里。
在这段感情里,他像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手里捏着铭儿给他的信笺,指节泛白,周身痛苦得不受控制的颤抖。
信上说,阿鸢将他费了好大劲儿才带出来的灵泉,转手就赠予了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只因怜惜他行动不便!
闵斓王不用去验证,也能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金雁翎!金雁翎!即便阿鸢她将前尘往事都忘了个干干净净,可再见金雁翎时,她还是会为他动心,为他倾其所有。
一口鲜血冲上喉咙,喷向了案上的美人图,满纸相思,满纸情意,终不敌……终不敌……
银蓝色的袖袍胡乱得去擦拭画上的血迹,越擦越花,渐渐地模糊得不成样子。
颤抖的手轻轻覆在画中人的面颊上,闵斓王低喃:“阿鸢,我要失去你了。与君长相知,与君长相守……阿鸢,你要相知相守的人回来了。可仅仅一瓷瓶的灵泉哪里够金雁翎恢复如初……罢了!罢了!”
闵斓王苦笑着……
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好久不见
闪身出现在灵泉殿水潭之内,闵斓王颓然地躺在玄冰台上,他在这方领域,守了她一百年。
他输给她了,一百年,她等到了她想等的人,而他在她的人生里像个不该出现的污点。
扯开自己胸前衣袍,胸膛上渐渐浮现出层层银蓝色泛着幽光的鳞片。
闵斓王将手指插进心口处一枚碗口大的鳞片缝隙,生生地揭了下来。
伤口处滴滴答答的渗着血珠儿,闵斓王面色苍白,脸上布满一层细汗。
将泛着幽光的银蓝鳞片抛入水潭。潭中的魂力从四面八方朝着鳞片汇聚,在鳞片周围逐渐形成了一个幽蓝色的漩涡,魂力旋转凝练,最终凝结成一滴灿金色液体,落在了银蓝色鳞片上。
鳞片飞回闵斓王手中,闵斓王托着承载着一滴灿金色液体的鳞片跃出灵泉殿,回到飞仙台之上。
鳞片逐渐失去光泽,闵斓王取出一只玉瓶,灿金色液体滚入玉瓶。银蓝色的鳞片彻底的失去了光泽碎成齑粉。
闵斓王再次沉入灵泉殿……
不知道如此反复了多少次,闵斓王也许终于觉得够了,又或者他以经揭光了所有的鳞片。
将满满的五只玉瓶收进怀中,一闪身来到了铭帝的书房。
铭帝正在批奏折……
见闵斓王脸色白得发青,冷汗层层渗出,铭帝大惊,连忙起身扶住闵斓王肘臂,触手冰寒无比,心下大骇!
“皇叔!您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
拍了拍铭帝臂膀,闵斓王出声安抚道:“无事,取了一些灵泉水。”
说完,从怀中取出五只玉瓶放在了案上:“铭儿,将这些都给阿鸢送去。”
“皇叔这又是何苦?她既然将灵泉赠予他人,皇叔不再给她就是了,修行也不是非要灵泉相护不可啊?何况这一次取五瓶,皇叔如何能受得了?”
“无妨。”
这时,殿内突然有内官通禀道:“陛下,斓鸢县主求见。”
闵斓王听闻心口一滞,随即闪身消失不见。
铭帝望着案上的五只玉瓶,轻叹了口气:“宣。”
阿鸢一进书房,鼻间便被那股熟悉的气味萦绕。这气味比从前浓烈许多,好像还透着一股子血腥气,阿鸢不知为何心口一酸。
“阿鸢给陛下请安。”
“县主请起,找朕何事?”
“陛下,阿鸢想出宫一趟。”阿鸢笑嘻嘻地说道。
铭帝颇为无奈地摇摇头,他就知道他的小皇婶消停不了几天的。
“让小刀陪你去,早去早回,明天就是除夕,后天就是你的及笄礼了,不要耽误了正事。”铭帝啰里啰嗦地叮嘱道。哎!给皇叔把皇婶养大,他操了多少心吶!
“谢陛下!”阿鸢开心地说道:“陛下,您这书房里熏得是什么香?”
从星烨城回来数月有余,她再没有闻到过这气味。今天在这里再次闻到,却感觉亲切无比,十分地怀念,甚至正事儿办完了,还贪恋地不想走。
“并未熏香,这几瓶灵泉你拿去吧,好生使用。”
阿鸢高兴地接过五只玉瓶,心中欢喜极了。小刀还说十分珍贵,这不,陛下又赏了她五瓶。
将玉瓶好生收入怀中,阿鸢兴高采烈地退出了书房。感觉鼻间还有那股熟悉的气味,仔细寻找,终于发现这香气好像来自玉瓶。
掏出玉瓶仔细闻了闻,果然,淡淡地香气自玉瓶上传来。想来是这灵泉的香气,怪不得从星烨城回来就没闻到过了,原来是玉瓶送人了。
收好玉瓶,阿鸢兴高采烈地去喊小刀:“小刀,走啊,陛下同意我出宫了,这次咱们不用翻墙了!”
小刀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儿:“奴才遵命,县主是想骑马还是乘车?”
“乘车吧!外面天寒地冻的。”
阿鸢一身银蓝色冬装,罩一袭银狐大氅,发顶绾了一个生动的灵蛇髻,长簪斜插着,银色长流苏在寒风中光华流转。倾国倾城这种沉词烂调用来形容斓鸢县主的美貌未免有些浅薄了,小刀惊艳地想。
县主刻意打扮过了,这让小刀心里犯了合计,县主平时并不是个很爱打扮的人,今次出宫,未免装扮得过于隆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