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诚所至(82)
金雁翎垂眸,黯然地摇了摇头。
“阿清,你不了解她……”
“阿清不需要了解,阿清只知道阿鸢姑娘当年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复活将军,若不是闵斓王的纠缠,阿鸢姑娘断然不会自我了断。”
金雁翎颓然闭上眼眸,不再言语。海面逐渐归于平静,二人相继消失在海平面上。
……
一连半月,星烨城阴雨绵绵。
闵斓王此刻伏在书案上,正对着一堆名单焦头烂额。
阿鸢倒是乐得清闲,斜倚在书榻上,拿着本不知道什么书,看得起劲儿,时不时得还嘿嘿嘿地傻乐。
“看得什么那么高兴?”闵斓王揉了揉发涨的脑袋,抬起头问道。
“邢管家淘来的画本子,说是现下最火爆的。”阿鸢头也没抬,随口答到。
“我拟了个宾客名单,待中秋宫宴,我们一起回陈仓城,婚事订在九月初十你觉得如何?”闵斓王边说边走到了书榻旁,坐到了阿鸢身侧。
阿鸢看画本子看的入神,想也没想便答到:“你决定就好了。”
“好!那就九月初十,时间虽然紧了些,可你放心,我们的婚礼一定是最好的,我还有些东西要去亲自筹备,晚饭不用等我。”
闵斓王吻了吻阿鸢的额头,闪身出了书房。
阿鸢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画本子,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觉得有些口渴了。
阿鸢扔下画本子,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起身去拿茶盏,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茶盏被撤走了。
“念念,念念。”阿鸢出声唤道。
等了片刻却依旧不见有人过来,阿鸢无奈起身走出书房。
闵斓王府实在是太大了,阿鸢不只一次的抱怨过。
外面下着绵绵细雨,此刻这院里的下人也不知道都去了哪里。
阿鸢一路出了庭院也没见到一个下人。细雨打湿了衣衫,风一吹,不禁就有点冷。
远远的,阿鸢看见有一处偏院好像有人影闪动。便径自走了过去。
“把这些都搬去库房……还有这些……”
阿鸢走近了才看清,原来是府里的邢管家,正打发人在整理旧物。
“邢管家。”阿鸢走到近前轻唤。
邢管家看上去五十多岁,不过阿鸢听闵斓王说,邢管家实际上已经两百多岁了,前些时日又突破了凝血境,放眼全大陆,也是一流的高手。
“县主,您怎么来了?”邢管家抬起头,面容和蔼,看向阿鸢的眼神就如同最慈祥的长辈。
“刚刚有点渴了想喝水,找不到人,原来人都被您叫过来这边了。”阿鸢说着,看向偏院内堆积了满地的杂物,足足装了几十个大木箱。
“哎呀呀,请县主责罚,是老奴的疏忽。念念,快,赶快。”邢管家满脸歉意。
“无妨,邢管家这是在忙什么?”阿鸢摆摆手,不甚在意地随口问道。
“啊,这些啊。一些杂物,王爷吩咐要将府里好好整饬整饬,县主与王爷大婚,自然马虎不得。”
阿鸢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样啊,那你们忙吧。”
“是。”
邢管家躬身行礼,目送着阿鸢在念念的搀扶下出了偏院。
雨好像下得更大了……
“县主,要不您先在前面的亭子里稍坐片刻,待奴婢先回去取伞。”
阿鸢瞧着也实在没有几步路了,她也实在不是个爱使唤人的性子。
“没事儿的念念,咱们快走几步就到了。”
一路小跑回了书房。
“县主您先喝点姜茶暖暖身子,奴婢这就去取套衣裙过来。”
念念惶恐不安地将茶盏递到阿鸢手中。
这要是被王爷知道她害县主淋了雨那还得了!都怪邢管家,非得喊她去一起收拾杂物,明明府里那么多人手……
“去吧去吧,你自己也赶紧换换别着凉了才好。”
阿鸢喝了姜茶,身体暖了不少,只觉得脚上鞋袜湿漉漉的泡得难受。
念念还没回,阿鸢想着先脱了鞋袜晾一晾脚丫,不知怎么手上一滑,脱下来的鞋袜就甩到了书榻旁的花瓶上。
阿鸢下意识地伸手去接花瓶,谁料花瓶根本纹丝未动。阿鸢心下疑惑,想着什么花瓶这么沉,正准备拿起来一探究竟,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念念怀中抱着干衣,许是走得有些急,此刻还有些气喘吁吁。
“县主,奴婢准备了热水,您要不还是先泡个澡吧,去去寒气。”
冷风从门口灌进来,阿鸢不禁打了个寒颤。
“也好。走吧。”
你完了
阿鸢泡在浴桶里,任由念念细致入微地为她浣发。
热气蒸腾,阿鸢感觉脑子昏昏沉沉,不觉就有些犯困。
强撑着打起了点儿精神便匆匆回了寝殿,阿鸢只说是乏了,连头发都没束,钻进被子里很快就睡着了……
晚饭时分,念念来唤阿鸢起来用饭,阿鸢只是翻了个身,咕哝了一句就又接着睡了。
念念以为是县主上午看书看得伤神,也没多想,放下床幔就退了出去。
阿鸢却睡的很不安稳,梦里有闵斓王也有晏公子。她好像是晏公子的婢女,可一下子场景转换,她又成了衣饰华贵的皇后,接下来又被闵岳侵占掠夺。
奇怪的是,她竟然知道自己此刻是在梦中,可她想醒来却又如何也办不到。
自从经历了星耀岛的事,阿鸢现在对梦境与幻境分得很是清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现实与虚妄断然不会混淆。
闵斓王回来时就听见念念禀报,说阿鸢一直在睡着。
掀开幔帐,见阿鸢睡得香甜,像是在做着什么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