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思店(11)
伍仁:“呼,时间过得真快。”
小宁:“累死我了,感觉今晚能睡个好觉......”
伍仁:“你得多运动运动啊,就打了那么点时间就说累。”
小宁:“你以为我像你是体育生啊!喵喵的,拿你的标准要求我!”
伍仁:“哼哼~小菜鸡咯咯咯。”
小宁翻白眼,都认识他那么多年了,幼稚的地方还是没变,如果用羞耻点说法来说,就是属于青梅竹马一样的存在了,虽然从小都没同校过,但因为是邻居的原因上下楼都总是能碰面。
现在各自都成年毕业,他在体育器械公司里当职员,她则成了既普通又不普通的店员。
还是小学生时代,伍仁的学习成绩就不咋地,因为总是富有活力总是带领一群孩子们爬高爬地,把某些谨慎的家长与老师给吓到了,逐渐把他视为一个问题学生。
可是明明被视为问题学生的他,哪怕曾经的小朋友都不愿意和他玩了,还是一如既往的乐观向上。
而小宁的话,一直都挺不起眼的,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各种技能上面,好像平庸就是她这辈子甩不掉的标签。
以平庸的成绩,考上了平庸的大专,过着平庸的生活,你说她有么有怨恨过自己的无能?
并没有。
她本人似乎并没有这种感觉,只觉得家人爱她,朋友关系也维系的不错,还能找到一份高薪却特殊的工作,实在是上天的眷顾。
小宁:“啊,有点小饿!等会儿我要去全家买一份车仔面,如果你没想买的话可以先回去。”
伍仁:“啧啧啧,明明就没出多少汗,吃得却不比别人少~”
小宁:“要你寡!”
......
最终伍仁并没有买东西,陪小宁买完车仔面,在准备离去之时还从包里掏出一件干净的长袖的外套并说:“拿着吧,出了那么多汗,又不带一件干的来换,小心风吹着凉。”
小宁看着递过来的格子长衫,上面传来了熟悉的气息,江白洗衣液,他家十年不变的味道。
“谢谢......”原本混乱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
伍仁低头拉上包包拉链说着:“谢什么,咱俩的交情不需要说谢谢。”
小宁内心暖暖的:“嗯,对了,我忘了说,我有任地狱的游戏机了,是老板给我的,之前你不是一直叫我买一台吗?现在有了。”
伍仁:“蛙趣!第一次见你这么有效率!来啊!怪诞猎人走起!会不会用?不会赶紧来问我,我教你!”说到游戏语气变得极其兴奋。
小宁:“应该会用吧?游戏机而已,还有学问?”
伍仁:“当然有学问啦!你的是港版还是日版,不是国行烈士吧?”
小宁:“啊?什么东西?”
伍仁:“就是......”
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为了科普关于游戏机学问的他为此还专门绕路把小宁送到公交车站......
晚上的风吹着湿湿的后背果然有点冷,她打了个冷颤,默默的把挂在手臂的长衫披上。
g市的温差并不大,且有着超长夏天,但是过了10月,晚上的风还是比容易把人吹感冒的。
而那个把衣服送出去的傻男孩,在过天桥的时候,“哈啾哈啾哈啾”三个喷嚏连续,穿着宽大背心的他,刮过的风无孔不入,把未干的余汗尽数吹干。
......
小宁推开住了已经一年半的出租屋,里面被打理的整整齐齐,有许多让人耳目一新的小挂件装饰着,能感受到住里头的人内心有股温和的小确幸。
她将球拍什么的放回该放的地方,脱下运动鞋子、袜子,累得想就此睡过去,可惜南方人是不可能超过一天不洗澡滴。
“啊——好累,手臂疲软了,明天肯定会酸痛!看来平时还是锻炼太少了。”
也没躺了没多久,便起来洗漱。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伍仁还专门打电话来教她怎么运用那台游戏机。
女儿的凶手(1)
翌日。
小宁因昨晚凌晨一点半才睡下,不免哈欠连连。
店里还残留着昨日所留下的香烛味,是腐烂水果的酸臭味。说来也奇怪,都不知道那能使人进入幻境的黑蜡烛是用什么制成,燃烧过后居然会留下如此引人作呕的气味。
不知道今天来的客人会不会闻着闻着就吐了呢?
她懒懒地趴在收银台上,看着那个穿着宽松的黑色T恤,面色苍白,面容萦绕着悲伤的中年女人默默地想。
今天这位客户在刚开店没多久就找上门来了,说是柏云大师介绍她来的,来意是希望悲思店能够给她做一场法事,好让她再见见她的女儿。
可哪有什么见女儿啊?有的只有对死亲人的离去看不开,耿耿于怀,想利用非常手段完成心中虚幻的期望罢了。
虚幻的就是虚幻,过去不可逆,执着于过去,得到永远只是泡影。
张馨月优雅从容地放下杯子,与谈话对象的落魄形成鲜明对比:
“请问怎么怎么称呼?”
“陈敏。”
“好的,陈敏女士来之前已经从柏云那得知规矩了吧?”张馨月不紧不慢地说。
“知、知道的!需要的东西已经、已经、准、准备好了!”
女人表情怯懦,胖胖的手紧张地捏着黑色皮袋,尾指还包着厚厚的纱布。
“行,那东西放下就可以走了,法事明天十时开始,请准时到达。”
“我......我!我,好的。”
女人欲言又止,袋子推前了又拉回来回几次,才颤抖着送出皮包,那样子像是送出什么难以割舍、又觉恐怖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