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上的金象(94)

“傻逼，你在办公室笑得出来？”

“不，要是我女朋友长那样，每天来接我下班的话，我加班都能乐开花。”

“做梦吧你就。”

“不不不，还是咱们办公室那几个对宋裕有意思的小姑娘，别做梦了吧。”

“啥啊，干啥灭自己人威风。”

“是是是，咱们同事小姑娘一个个也挺可爱的。只不过宋裕和他那女朋友看着很般配，就是气质上。”

“妈的……嗯，真烦啊，有的人就是生得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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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岁安的车是一辆红色的路虎，轮胎内侧也是红色的。

刚到停车场，楚岁安一指车，和宋裕说“上车”的时候，宋裕挑眉。

“你很酷啊，姐姐。”

“那比不上你。”楚岁安神色淡淡，但是因为宋裕的一声“姐姐”，指尖有些发湿。

“姐姐要开车带我去兜风吗？”宋裕看穿她了，又调笑了几句。然后朝着她摊开手。

“我来开吧，车钥匙给我。”

楚岁安看着他淡到几乎没有掌纹的掌心，回想起来在本罕利两个人开着吉普车去往赞卡的那一路。“我带你吃饭，你坐着吧。”

宋裕也不强求，他知道开会儿车对楚岁安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是他弯下腰，嘴唇凑在了楚岁安耳边，低低笑了几声：

“你很霸道欸，姐姐。”

楚岁安的耳朵连带着半边身体都被他的声音震得酥麻。

她伸手捂住一边耳朵，红着脸用鞋面扫了他小腿一脚：“你真烦人啊。”

被踢的人抿着唇闷笑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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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正是下班的晚高峰，但是楚岁安想要去市中心的商区吃饭，所以和主流下班的车辆是相反而行，并没有十分堵车。

她面前大路宽旷，旁边的车道水泄不通。鸣笛声随着剎车灯时隐时现。

“每一次开车走在高架桥上的时候，总觉得这种道路和人生很像。”她说。

“嗯？望不到头，也掉不了头吗？”高架桥尽头是紫色的天空，像是高锰酸钾完全溶解在水中之后的颜色。白天宋裕在公司还见到有人做了类似的实验。

“还真是……”楚岁安单手扶着方向盘，“而且同大多数人相比，我在逆行。”

“少有人走的路，能见到少有人见过的风景。”宋裕打开了车窗，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他又把车窗关上。

一瞬间的冷风叫楚岁安视野都清明了许多：“也对。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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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已经有了一阵子，现在的日期在万圣节前后。这是他们走近商场之后产生的第一个想法。

万圣节主题的装潢无处不在，无论是甜品店、首饰店还是服装店。

自从楚岁安和宋裕肩并肩走进商场后，总是有路过的人在看他们。

宋裕对此习以为常，泰然地牵着楚岁安的手。

“你在公司也这样吧。”楚岁安说。她看到有个小姑娘举起手机偷拍这边了。

“我上班的时候很低调的。”宋裕拉着她，否认。

“但我听楚守成说，你有同事在背后说你坏话喔。”楚岁安想到楚守成委屈的样子，忽然有些好奇，宋裕这个人感到委屈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但很显然宋裕并不是一个敏感脆弱的大学生，他不在乎地耸肩：“是么，说什么了？”

“说你是关系户吧，嫉妒你。”

“好吧。我看起来不像一个社畜吗？我表都摘了。”

楚岁安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个人居然是认真地在发问。

“你怎么不说话？”宋裕摇了摇拉着她的那只手。

楚岁安选择保持沉默：“……没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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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扰人的视线与偶尔出现的偷拍，终于在到了楚岁安订的餐厅以后被隔绝。她订了一个只可以坐下两个人的小包厢。

是一家很有名的居酒屋，最出名的菜品是这里的和牛。

楚岁安熟门熟路地点餐，然后要了两瓶清酒。

“你常来？”宋裕观察着她。

“嗯，每次回魔都都会来吃，我很喜欢吃。”

“嗯，看出来了，看出来你喜欢吃了。”宋裕哼笑。

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在本罕利地下剧院的时候，他说什么楚岁安也不愿意从随时会坍塌的楼梯上下来，结果一听见有橘子，她直接就下来了。

被围困那几天，虽然楚岁安对于稀少了食物没有任何微词，但肉眼可见心情不算好。

“你没来过吗，你不是朋友很多。”楚岁安拒绝正面回答宋裕的调侃。

“我很少在魔都住。”宋裕解释一下。“而且我为什么要和他们单独出来吃饭，他们又不是你。”

“……”楚岁安埋头涮杯子。

第 53 章

最先端上桌的是清酒，楚岁安动作十分纯熟地烫杯子，给两个人分酒。

“你不是开车了吗？两个人都喝酒，又想酒驾啊？”宋裕看着她已经端起杯子送到嘴边了，提问。

楚岁安动作一顿。她放下杯子。“忘了。”

她就是一想到接下来想要对宋裕说的话，有一些紧张，所以想喝酒壮胆。

但这里是魔都。她还开了车。

对面男人没忍住笑出声，他端起杯子碰了一下楚岁安手中的酒杯，把酒液倒进自己嘴里：“你还真忘了啊。”

“想什么呢，和我吃饭，就别想别的了吧。”

“就是在想你。”楚岁安把杯子放在手边，抬起眼睛，同男人对视。

本意调笑的宋裕动作停顿了。

他眼中的轻浮一点一点被收敛尽去。

酒杯被男人轻轻放回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