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极限运动封神(870)
维克多的哭是雷声大雨点小。
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隔壁宿舍楼上连哭都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的约翰尼。
约翰尼在吃饭时又挨了教练的一个耳光,原因仅仅是因为教练自己不小心弄掉了自己的叉子。
很荒谬的挨打理由。
但对于约翰尼来说再正常不过,堪比家常便饭。
他唯一后悔的是,早知道自己刚刚就不拒绝余的邀请了。
约翰尼是因为不好意思再麻烦朋友而选择自己回来的,原本以为决赛在进行,教练应该多少会收敛一点,没想到自己一言不合就又挨了打了。
要是能赶紧比赛就好了。
要是能马上就去华国就好了。
去华国就不会再挨打了!
面对人高马大的凶狠教练,约翰尼如往常般一声不吭地低着头,但那双从来只会蓄满绝望的乌黑眼睛里第一次有了光一样的向往。
说不定自己到时候也会拥有像余的教练那样好的教练。
约翰尼美滋滋地想着,心里像喝了蜜糖一样香甜。
他在教练醉倒后坐到沙发上,在窗外的磅礴雨声里紧盯着电视上的攀岩比赛回放,如饥似渴地观看着所有选手们的攀岩方法,想要在下午的比赛上发挥得好一点再好一点。
幕天席地的大雨隔绝了奥运村里大大小小的楼房,却隔绝不了选手们对于下午比赛向往的那颗心。
时针指向十二点十五分。
雨还没有停。
余曜静静在落地窗前看了好一会儿,确定这雨一时半会儿根本不可能停下,就跟大家告别后回去了自己的卧室。
推开门时,刚好看见祁望霄正在挂断电话。
“二哥,”他打着哈欠,随口问道,“是谁呀?”
祁望霄就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将桌上的文件都收了起来,连台灯的亮度也一并调暗,“没什么,就是联系了一下约翰尼回国到归化期间的安全问题。”
他没有详细讲,余曜也就没有仔细问。
反正二哥肯定会安排得很妥当的。
余曜点点头,简单收拾之后往床上一倒,不多时就在灰色香根草环绕的温暖气息里沉入了梦乡。
祁望霄在少年进屋时就停止了办公,但他怕吵醒余曜,干脆在沙发上合衣睡了一会儿。
两道匀称绵长的呼吸声纠缠在屋里不分彼此。
这是决赛暂时告一段落时短暂的温馨平和。
只不过比赛终究是要继续的。
余曜在下午一点整准时醒来。
强迫自己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余曜彻底清醒后的第一件事是去开窗。
“雨停了。”
少年略略沙哑的嗓音里满含笑意。
他跳下床走去卫生间洗漱,几分钟搞定所有,临出门前胡乱撸了几把黑猫的脑壳,就冲着屋里扬声,“二哥,我先走了。”
祁望霄就点点头,“路上小心。”
他们都知道彼此很快就会在赛场上再见,只不过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一个忙着比赛,一个忙着观赛,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此时的告别也是真的告别。
虽然离别的时间其实短到了根本不需要告别就会再见而已。
余曜自己不觉得有什么。
但来接人的唐清名看在眼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好像自己和远方当年都没有这么黏糊过。
唐清名被自己的想象惊得眉梢猛跳一下。
“怎么了吗,唐教?”
余曜刚好从玻璃门的倒影里看见。
唐清名咳了声,斟酌语言,“小余,你不觉得你和祁先生现在还住在一间卧室有点挤吗?”
余曜莫名其妙地掀了掀眼帘,“卧室很大。”
是真的大,套间的那种,还放了两张床。
之前二哥昏迷不醒的时候他们都是这样住的,有什么问题吗?
唐清名也不好说得太明白。
见少年神色澄明,眸底无一丝邪色,就硬生生地把心里百转千回的念头压了下去。
算了算了,年轻人的事情年轻人自己处理。
三十而立没两年的唐清名很自觉地把自己摆上了慈祥长辈的位置。
他亲自开车送余曜去场馆。
两人进场馆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工作人员有关难度赛的安排。
“雨已经停了,先生。”
复读机式的工作人员的回答并不能让人安心。
但此时此刻他们也不可能要求去场地检查巡视。
唐清名只得皱着眉又询问了几句,无果,眼看着就要控制不住脾气大小声。
还是余曜主动安慰自家教练,“唐教,既来之则安之。”
赛方既然宣布比赛继续,那就说明场地一定已经清理了出来,达到了安全标准。
余曜还是愿意再相信赛方一次。
唐清名却不这么想。
他很确定自己真的有被之前的井绳吓到。
攀岩者的手多么重要,简直是堪比生命的存在!如果余曜上次真的伤到了手骨,唐清名完全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完全信任赛方。
尤其是,场馆现在的地面上还有积水。
不过事已至此,就像余曜说的那样,他们除去正常参赛,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唐清名很用力才压抑住不满和火气。
再去看徒弟,好家伙,这小子已经开始准备起自己的热身了。
唐清名顿时有一种拳头打进棉花里的郁闷感。
不过见余曜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心情多多少少还是变好了不少。
他继上一次暴雨后又一次接过了赵威明的担子,按捺住性子在后台承担起教练的职责,时不时地提示动作、递水、递毛巾,看得偶尔路过的几位攀联官员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