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极限运动封神(923)
祁望霄简直不敢想象余曜看见这盒东西时的心情,更不敢想象他在看见这个东西后会怎么想自己。
那段早就被遗忘了的,曾经去看比赛时被邻座工作人员搭讪的经历也在几乎停止的心跳声里骤然浮上心头。
是自己大意了,居然没有及时发现和丢掉。
祁望霄皱着眉,回想了好半天,只能归结于当时余曜正从岩壁上掉了下来,自己所有心神全在台上,完全没注意到旁边人悄悄往口袋里塞了东西,收拾清洗衣物的后勤助理也没有提醒就直接放了回来。
祁望霄好气又好笑,有点放松又有点庆幸,隐隐约约还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好消息,小曜匆匆离开是因为这桩意外。
坏消息,这种事情解释起来足够难为情,以及,自己罕见的被迫坦白机会居然被这样的乌龙搅了局。
那就继续照原计划进行吧。
祁望霄没有试图出去找人。
天已经晚了,人总不能不睡觉。
他把丝绒盒小心收纳到行李箱的最里层,又把纸盒丢到垃圾桶,继续整理衣物,只是这一次,青年斯文俊秀的眉梢已然舒展开。
同一时间,赵威明的小屋里,已经收拾好行李的教练打着哈欠,正在等徒弟走了就去洗澡睡觉。
但少年拿着平板窝在沙发里一遍遍地刷比赛复盘视频,都九点多了,愣是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和你二哥吵架了?”
赵威明挠挠后脑勺,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原因,可在问出口的同时就觉得这个可能不太成立。
但余曜一声不吭的异样态度着实让人迷惑。
“不是,”赵威明想不明白,打着哈欠走过来,“你们俩都住一块这么久了,还能有什么矛盾?”
就算有矛盾,余曜就不是个计较的人,祁望霄更不必说,对上小余从来只有说好点头,一次反驳都没有过,比他老家满大街的粑耳朵还粑耳朵。
这样的两人还能起矛盾?
天上得下红雨了吧!
赵威明困得要命,也懒得管年轻人的门门道道,直接就开始卖惨赶人。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也赶紧回去睡吧!你教练我臭烘烘的还没洗澡呢!咱们明天一大早还要赶飞机,都这么晚了,你也回去再收拾收拾,跟你二哥一起,早点睡了吧。”
最后一句有断句,说的人本身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但听在心里有鬼的人的耳朵里。
余曜拉进度条的手指慌乱中一个打滑,猛然拔高的解说员尖叫就惊得正在拿毛尖的赵威明浑身一个激灵。
“嘎?”
困迷瞪的教练发出了一声受惊吓的鸭子叫。
正要走过来查看情况,就见原本一直闷头刷视频的徒弟突然站起来,把平板放到桌上,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这是真吵架了?”
赵威明一脑袋问号,眼含泪花地把平板塞回行李箱里。
他不知道余曜一直低着头完全是因为脸颊发烫得厉害。
更不知道从他的房间出去后,余曜一头扎进公共区洗手间,掬起冷水就往自己的脸上泼。
“哗啦啦——”
源源不断的清澈水流声里,余曜抬起头,就对上了镜子里耳尖鼻尖红彤彤的自己。
其实在成年人口袋里发现这种东西很正常。
他试图说服着自己。
奥运村里本来就会有工作人员不间断地派发这些,力图防止艾滋病传播的同时鼓励更安全的性行为。
甚至在日子国举办夏季奥运会的那次,主办方把自家引以为傲的浮世绘印在外壳上进行文化宣传的事情还上过热搜。
从那个包装盒上的图案来看,应该是本次东道主派发的无疑了,说不定就是哪个工作人员给二哥的,被他不小心遗忘在了口袋里。
余曜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但同时心里明镜似的。
问题并不在东西本身。
不管这个东西怎么来的,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祁望霄的口袋里,他和二哥看似和睦相处实则彼此装傻充愣的相处氛围都将被彻底打破。
他们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余曜的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觉得想清楚这些,大约比驾驶赛车在自己完全没有勘过路的东归赛道上一口气开上十个来回更难。
更重要的是,他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夜里十点了,平时这个点自己早就该上床睡觉了。
然而回去的话就要直面这些问题。
余曜有点后悔自己的手那么快了。
明明当时二哥都要自己捡起来了。
他对着镜头发呆,郁闷地拿左手打了下右手,好半天才想到办法,问就是打算闷着头冲进屋就开始睡觉。
反正自己出门前已经洗漱完了。
余曜第一次这么感谢自己有在换睡衣之前先洗澡刷牙的好习惯。
他尽可能动作轻地打开了房门。
不着急进去,先打开一条缝,做贼心虚一样小心翼翼地向里面望去。
至少先确定一下屋里人的位置。
余曜满以为自己要故作镇定地绕开对方一路狂奔,结果却发现——
屋里已经关了大灯。
黑黢黢的,只在自己的那张床的床头留有一圈暖黄的光影,是一盏昏暗的床头小灯。
二哥这是已经睡了?
余曜看了看隔壁床上朦胧的黑影。
停了几息后,少年庆幸地长松了一口气,耳廓居高不下的热度逐渐冷却。
他脚步轻快地进去,关门,一溜烟地奔上床关灯,直到整个人直挺挺地躺平,并且感受到有什么软绵绵热乎乎的东西习惯性滚到了自己的脚边卧住,怦怦怦直跳的心脏才渐渐回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