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疯批女主后她黑化了[快穿](59)
薛行端起茶杯放到嘴边,也不知道喝没喝,他极淡地看着范黎,很快氤氲的热气遮住了他的眸色。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即便是仗着母亲的旧情任性的拂雪,此刻也不免噤了声,毕竟他们面前的是一怒便可流血千里的帝王。
薛行是个好皇帝,他励精图治知人善用,因为范黎有才能所以重用他,也不猜忌他会功高盖主,但他的心性也是最难猜的,此番范黎擅自调兵前往东武城,难保不会触碰他的逆鳞。
所有人屏息以待,外面等候的林颦都快急哭了,金浅拍着她的背安慰她,但其实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直到茶里的热气散尽,薛行才沉声道:“你说说朕该以何种罪名责罚你。”
“臣没有请示陛下擅自调动大军,罪该万死。”
“你是该死!”薛行忽然提高声音,吓得在场所有人都一激灵,林颦甚至直接哭了。
那盏茶薛行一口都没喝,全部洒在了地上,茶杯砸在范黎的额头上,很快就有鲜血流下来。
他面不改色,回道:“陛下喜怒,臣愿意以死谢罪。”
林颦听了差点晕过去,若不是金浅和赵清蓉揽着,就冲进去为范黎求情了。
春尽看着一脸怒容的薛行,只觉得后背发凉,果然伴君如伴虎,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地,可看薛行的样子,他好像并不打算杀了范黎,否则就不会微服私访,而是直接下旨处死了。
拂雪显然也知道这点,所以最沉得住气。
“以死谢罪?你犯的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一个人死了就行了吗?”
范黎终于急了,“一人做事一人当,都是臣一人之过,与我范氏族人无关!”
“你拿着虎符私自调动军队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的族人?朕这半月快被言官烦死了,参你的折子一车一车地往朕这里送,他们恨不得生啖你肉,你让朕怎么帮你?!”
范黎气势弱下去,趴在地上小声:“舅舅,我错了。”
薛行冷哼一声,道:“现在认错?晚了!即便你是朕的亲外甥,朕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可诛九族的话,您也包括在内啊……”范黎小声蛐蛐。
薛行听到脸色铁青,抓起茶壶扔过去,这次范黎没有乖乖守着,而是略微侧身,茶壶擦着她的面颊飞过,掉到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你还敢躲!”
范黎:“是您准头不行。”
看他们还能这样斗嘴,春尽悬着的心落了回去,看来是雷声大雨点小,薛行也不忍心杀掉范黎,应是小惩大诫就过去了。
那自己呢?是不是也能一笔带过?
似是知晓她心中所想,薛行转头看她,锐利的眼神看得春尽悚然,赶紧低下头去。
“你也过来跪下。”
春尽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正要过去跪下被拂雪按住。
拂雪自己走过去,跟范黎跪到一起,薛行眉头紧紧皱起,看起来颇为头疼。
“你也是,朕差人来传旨,你不仅抗旨还把太监杀了,胆大包天!”
拂雪沉默着,没有辩解的打算。
“朕只是给盯着你的那些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一个交代,你假意应允不就行了,何至于到杀人这一步。”
拂雪抬头看她,淡声问:“兵权我会交还给您的,但我绝不嫁人。”
薛行怔了一下,眼睛一转就想明白了,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厉,手指在桌上轻敲。
“是皇后要为你赐婚?”
“李公公说您也同意了。”
薛行神色僵了一下,道:“女大当嫁,你也该到嫁人的年纪了。”
“我不嫁人。”拂雪重复一遍,眼神坚定。
薛行扶额,此刻的他不是九五之尊,而是被家中孩子气到的长辈,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好一会儿,才无奈叹气。
“罢了,朕也不逼你,不过朕要劝你一句,莫要一厢情愿。”
拂雪脸色倏变,垂在袖中的手在猛然握住,指尖嵌进了掌心,她良久未曾说话,垂着眼眸情绪不明。
薛行缓缓起身,对春尽道:“替朕准备一间客房,朕乏了。”准确地说应该是被孩子气得不轻,提不起精神来了。
春尽连忙应是,跑去准备了。
薛行缓缓往外走,经过范黎身边时,没好气地说:“过两日随朕一同回京,别逍遥日子过的不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了。”
范黎跪伏在他脚边:“是,陛下。”
薛行又看一眼拂雪,见她脸色依旧不佳,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许是他来了,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便让她们自己折腾去吧。
薛行一离开,林颦就跑进去抱住范黎,哭得梨花带雨,这短短的一刻钟,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差点惊惧而死。
幸好将军没事,幸好其他人也没事。
林颦看一眼身侧的拂雪,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拂雪有些心不在焉,阴着脸走了。
拂雪把最好的房间收拾出来给薛行,范黎被赶去别的院子,他自然是不敢言语的。
又准备了丰盛的饭菜,伺候薛行用过早膳之后,春尽才退下。可得好好表现,否则对方一句话就能让她身首分离。
范黎是那位的亲外甥,拂雪跟他既沾亲带故又有母亲的这层原因,只有她一个人无依无靠。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拼妈啊,春尽擦擦脸上的汗。
回到房间拂雪不在,春尽还以为他跟范黎有话要说就没多想,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这一早上流的汗可比这一年都多,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而且小狗刚刚被训了一顿,待会儿少不了要抱着她寻找安慰,可不能有汗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