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知我意(11)
却不想夜晚赶路时,听见了婴儿的哭泣声,两人正要远去,婴儿越哭泣越大声。在这静谧的林子里,显地格外突兀。
荣国公着侍卫去看,侍卫回来时,怀里抱着个刚出生的小娃娃,小娃娃被人包在一锦被里。“夫君,你看这布料也是官宦之家才用的,也不知道哪家这么狠心就扔了一个小娃娃。”
夫人感念女子生子不易,这应是哪家的官宦人家后宅失火,殃及刚出生的娃娃。正好,他们家冷冷清清,就一儿一女,于是带了小娃娃回去。因那日在林子里发现他的降临,于是名叫裴临。
如今,终于知道他家小儿是谁家的了。
荣国公看了看夫人,两人相视而笑。
这一幕,被沈荔不落痕迹地看见了。她带沈阔来荣国公府见裴临,正是为了确认一些事情。
“兄长。”
大儿子裴适来了,可真是稀奇。国公夫妇忍不住开口问道:“适儿,以往用膳你都独自一人,今日竟来了。”
“父亲,母亲,今日得见贵客,孩儿就来了。”
她二人算什么贵客,恐怕是别的事情。
而一旁的青禾也拉着她凑近说道:“我大哥,他从前都不来的。像什么表妹表弟表哥又或者舅舅的,上次丞相来,也没见他接待。当然啊,上次丞相来,还是为着她家孙女的婚事。”
“你大哥也是到了成亲的年龄了。”
青禾点点头,无比赞同。有像沈阔这样的弟弟简直三生有幸,像他大哥这种,不温不热的,还是……也不知道以后祸害那家娘子。
正厅里此时其乐融融,裴国公夫妇拉着沈阔和裴临看着,沈阔和裴临二人说了些什么国公夫妇笑咧了嘴,沈荔和妹妹妹也悄悄私语。
裴适出了厅堂,侍卫乐生在厅堂外候着。乐生看到大公子走来,忙上前说道:“公子,出了大事。李佥事刚派人来让我们去诏狱一趟。”
此事重大,不等用完午膳,裴适乘一匹快马向诏狱奔去。
前些日子,京城里出了大事,太子冼马程扶入了诏狱,此事一出,朝廷上下震荡。引得皇子官员瞩目的便是程扶的罪名——勾结赵国。
“大人,程冼马要单独见你。”裴适刚下马,就有指挥佥事李应明上前禀告。
“可还活着?”
“尚有一口气在。程大人毕竟是个文官,诏狱这种地方,非常人能忍受。不过,看他也活不了今日了。”这样的乱臣贼子在燕国,可真是祸害。
裴适却是一个人进了诏狱,退了侍卫和其他看守人。
“程大人。”
诏狱里阴暗潮湿,面前的程扶因着这几日的严刑拷打,面部和身上脓血淋漓,耳朵也残了一只。
程冼马看着面前的人衣冠楚玉,讥笑道,“你姓了裴,就忘了我们赵国。”十年前,他听从赵王的安排,来到燕国,这十年的卧薪尝胆、苦心经营,只为辉煌当日的赵国,让赵国一统天下。
裴适笑了笑,眼里却丝毫没有笑意。在这夏日时,眸子里渗出层层寒意:“程大人,你就屈服吧。到时候,也有人为你说请,还能保住一命。”
程冼马想不通裴适在燕国十年竟然忘了赵国,指手大骂道:“我呸,裴适,你别忘了你本姓晏,你是赵国人,你是赵国皇帝皇叔的儿子。
你为赵国的统一而活。”
因着酷刑,程冼马手指已经掉了三根,血肉模糊。
“我们自应是为了统一而活。”
裴适看着程冼马,“可程大人,我早已忘记了与赵国的应约。”
“程大人,你从知州一路走到翰林学士,又从翰林学士走到太子冼马。这一路,太不容易了。”
不知裴适为何会提到他从前,程冼马一时怔愣。
“裴适,我这一路只为统一而活。想当年……”
想当年,燕国还不是国,只是一个封地。
没想到燕王背叛了赵文王,反叛与赵国,大扩土地、拥兵自重、招兵买马,赵文王念在与燕王的兄弟情谊,并没有大动兵戈,诛伐燕国。
不曾想,这十几年,燕国却野心勃勃……
正说着,见脖颈处多了一只手,耳边传来裴适的声音,“程大人,您先走一步,好在黄泉下保佑赵国。”
“你……你不得好死。”
程冼马正没了气息,却又觉得脖子上的手一松。
裴适摆了摆手:“脏,”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一小巧的瓶子在他面前,里面装的药粉无色无味,闻者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会不知不觉的死去。
朝中之人皆知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擅长用毒,杀人于无形。
程冼马看到裴适拿出瓶子,心知肚明。
许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在诏狱待着也是多受一天的折磨,且自己此番大限将去,毫不犹豫的闻了起来。
“裴适,别忘了赵国的大业。”程扶说完,便坐在牢中一角,闭上了眼睛,等待黄泉的引见。
裴适见此,收起了瓶子,朝着程冼马的方向行了一个跪拜之礼。
蠢蠢欲动
正假寐时,突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沈荔从榻上起来,开门发现却是沈氏的婢女冬雪。
“三姑娘,夫人让您去一趟主院。”冬雪冷冷地说完,等着她整理好仪容。
“可有什么事?”
自打进沈府,她就只在过春节、中秋、端午、元宵节等几个节日见过沈氏,其他时候,沈氏从来没有单独叫过她去主院的。
这几日只在药房和梨榕院两个地方,再就是母亲的栖云馆了,她别的地方也没有去了。
“去了就知,三姑娘,别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