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良宵(11)
因为不知道名字的原因,书悦张嘴的时候卡了卡,脑子里转了又转,坏了,只顾着缠绵,忘记听别人喊他什么。
她有过一秒钟的心虚,但也只有一秒钟。
反正只是短暂交汇,无所谓那么分明。
“江斯淮。”他倒是主动告诉她,“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他本意是想说以后在一个队里,见面的时间会有很多。没想到,书悦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笑眯眯看着他问,“在哪见面?”
也许她并不是全然无意,那双含着笑的明媚眼睛看过来,分明的挑逗。
“你想在哪叫都可以。”江斯淮看着她,还是那副平淡语气,“总之,别再在床上骂我就好。”
他轻而易举将主动权夺去,随意抛下的一句话让书悦失了阵脚。
她的记忆一下被勾回。那天晚上也不全然都是完美,最开始的时候她喊疼,又不知道他名字,混蛋王八蛋轮流骂了一遍,还张开嘴,在他清瘦的腕骨下咬下一个齿痕。
书悦顿时有一种耍流氓耍到自己身上的蚀米感。她偏过头来看立在玄关处的男人,江斯淮,她默念他的名字,心想,斯人并不若皮囊清冷,反而有股蔫坏的劲。
人要走了,好歹得送一趟。
随便抽了件毛毯裹在身上,倚着门框,她把桌上一沓相片都递给了他——连同他刚刚捡起来递给她的那一张。
其实江斯淮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只不过露水情缘的一段,他实在没必要也没资格去窥探别人的往事。
但书悦把这事儿挑到他面前了。
她巧笑嫣然看着他:“劳烦你下楼替我把这些扔掉。”
丢掉即过往。人活一世,既要有勇敢爱的勇气,也要有及时脱身的果敢。
喜欢一个人也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相爱之处总是格外美好,只是后来他变得不那么好,自然而然要选择抛开。
书悦就是这么一个敢爱敢恨的人。
而江斯淮已经领教过她这种“果断”,毕竟她掀开被子就走的潇洒做派,他还从未在别人身上领会过。
要合不合的门,走廊里窜着一股穿堂风,撩动两个人衣服的料子摩挲。
江斯淮想到自己上来时的光景,不由问,“你平时都不锁门吗?”
“哦,我总是忘记带钥匙,反正也没有贵重物品。”
书悦眨了眨眼睛,发现他总是在细节上下功夫。
江斯淮随口问:“没有备用钥匙?”
“有啊。”
她突然笑起来,撑着手臂目光向他倾倒,带着几分引诱的意味问,“你想要吗?”
第06章 06
006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简直像个坠入凡尘的妖精。
被风吹过的脸颊泛红,明明没有喝酒,上翘的眼睛却泛着水灵灵的醉意。她手上拎着两串钥匙,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像蛊惑,这把通往爱欲之门的钥匙,她问他,是否想要?
江斯淮笑了下,姿态也懒散。
他的指尖抚过那一串金属钥匙,也问她,“你要给我吗?”
这句话又让书悦想起那个忽然而至的暴雨天。
他也是这幅或可或无的松散姿态,两臂撑在她身前,也用这样一双叫人溺毙的眼睛问她。
“你可以吗?”
就目前而言,她的确对他很满意。
不管是从哪一个身份来看,他是个完美的几乎让人无可挑剔的人。
书悦把钥匙扔进他怀里,潇洒利落转身,期待下一次再回。
江斯淮把那把钥匙收进衬衫口袋,他望着她背影忽然出声,“sherry。”
他夸赞:“你的名字很好听。”
在国内,其实很少有用到英文名的时候。被喊住的时候,书悦下意识顿了下脚步。
很快,她转过头来问他,“这句你念的是法语吗?”
第一次见面,他为她念了一个法文单词。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尚且算得上清白,现在挑出来说,倒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氛围。
江斯淮的眼神同样也晦暗。
他没说是或不是,昏暗灰黄的走廊口,他只是用那副低沉磁性的嗓音,再度为她念了一遍。
“ma cherie”
*
和江斯淮聊天的时间比想象中的要久。
他们也比想象中对彼此更加有兴趣。
他告诉了她中文名。
江斯淮,书悦无意探究是哪三个字。她情愿让他们这段关系保持一点神秘感,反正是心照不宣的开始,也会是点到为止的结束。
推开房门,明栗笑着打趣她,“出去一趟,化了个妆?”
这是在笑话她脸上未退的绯红一片。
书悦用手掌贴着脸降温,和闺蜜讲话当然毫无顾忌,她笑着说,“如果一个男人用法语对你喊宝贝,你也会沉沦。”
“如果是你用法语对我喊宝贝,我现在也会立刻躲在床底为你们两个的打情骂俏挪位置的。”
明栗想了想,又说,“哦,床底看起来好像也不太安全的样子,毕竟你们两个看起来像是要把床do塌的架势。”
青天白日开始胡言乱语。
书悦一把捂住她的嘴,面无表情地警告她,“房门没锁,少说点胡言乱语。”
她邀请道: “晚上有圣诞集市,你要去玩吗?”
“去。”明栗给了个肯定的答复,又笑眯眯拒绝她,“不过不是和你,你有你的缪斯,我也要找我的艳遇。”
“再说了,我相信那天晚上一定会有男人约你的。”
明栗说的不错。
当天晚上,书悦收到了Clara发来的请柬,邀请她去他的家里一聚,权当新成员的欢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