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良宵(117)
说的这么义正严辞。
周思珩两腿翘在椅子上,懒散得没什么正形。
“我这人和你不一样,我就护短。”
江斯淮嘲笑他:“是,维多利亚连放三天烟火,结果人家姑娘还是不原谅你。”
他随口劝一句:“何必强求。”
“江斯淮,我不是你。”
周思珩昂了昂脑袋,锋利的眉眼落下来,扯着唇笑,格外有不吝脱俗的味道。
他语气也无比张扬:“爱一个人就要无所顾忌,我爱她,我就偏要强求。”
书悦敲门进来的时候,刚好听见周思珩大谈爱情。
她嘴角抽了下,觉得这画面实在太不可思议,金融业里翻手为云的行业大佬,私下里躲在这一间小小的房间,居然是探讨爱情的奥秘?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场话题的另一个主人公是江斯淮。
书悦别过脸,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当想清楚某个感情的关键节点以后,她再面对他,就总是有一百个不自然,总觉得落在他脸上哪一寸的眼神都太直接。
江斯淮倒是没注意到她的打量。
他端了一杯咖啡送给她,低头审阅送了的两份文件,就跟随口似的说,“你最近怎么跑我这儿这么勤快,不躲着我了?”
办公室里左右无人,唯有处于失恋中的周思珩。
书悦刚低下头喝咖啡,冷不丁被呛到,她弯下腰猛的咳了一阵,咳完话没过脑子就说出来了。
“你别瞎说,上班时间我绝对不做下班时间做的事。”
江斯淮目光看过来:“你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追你呗。
这话书悦没说出来,她从手里的文件夹里掏出两张烫金邀请函。
归国富商钱仲豪的晚宴,名下产业无数,很多都是涉外的进口贸易,书悦记得段丽娟手底下经营的酒店生意,最近缺一批进口的环保材料,走钱仲豪的路刚刚好,还能顺便结识一下,帮律所打打名气。
刚好钱仲豪和书衡君老相识,书悦直接回家找爸爸要了两张邀请函。
明栗说的要投其所好,她不知道江斯淮喜欢什么。
但是多创造一点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总是没错的吧。
谁知道江斯淮接过邀请函问她:“这是公事还是私事?”
书悦愣了一下,下意识问他,“有区别吗?”
江斯淮看着她,非常耐心地给她解释。
“私事我一定会参加,公事我不会去。”
“如果是需要作为你丈夫的我出席什么活动的话,我会全力配合的。”
他的语气一如往常,态度也如平常一样温和有礼,但不知道为什么,书悦原本雀跃的一颗心一下沉下去。
她突然意识到江斯淮之前所做的一切,可能仅仅只是出于一段婚姻里丈夫这个角色所要承担的责任。
他实在太有原则性和责任感。
但他的原则性让她感到很受伤,封闭的空间里,周思珩没忍住轻笑一声,书悦的情绪在他泄出的一声笑里也到达巅峰。
她在原地跺了跺脚,撂下一句,“你爱去不去!”
江斯淮看着被关上的门,有些莫名其妙地捏着手里的邀请函。
他低下头,伸手抹掉了咖啡杯上的唇印,冥冥之中想到了周思珩说的话。
女孩子的心思果然很难猜。
从江斯淮办公室出来,书悦心情一下变得不好起来,爱情果然是个糟糕的东西。
下了班,她拎着包直奔造型设计中心,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设计新的发型,她烫了一头栗色大波浪,发卷垂落至胸口处,一袭酒红色的深v鱼尾长裙,踩着8cm的高跟鞋,书悦就这样出场。
酒会比她想象中的要热闹很多,来打招呼的人很多。
有几位和江斯淮相熟的人对着她频频投来注视的目光,后来大概是终于确定了她的身份,有个人率先过来打了招呼。
他对她说:“很高兴见到你,书小姐。”
说到最后的时候,男人忍不住笑了下,“听说您和斯淮结婚了?祝福你们百年好合。”
男人举杯:“斯淮说了,不许我们叫你江太太,那我就叫你书小姐吧。”
“我叫书悦。”书悦颔首致意,有些不高兴地问,“为什么江斯淮不让你们叫我江太太。”
难道他觉得她被冠上他太太的名头有辱斯他的名声吗?书悦嗤笑一声,她还不乐意莫名其妙被冠上一个男人的姓呢。
“不是的。”男人急切地开口解释,“斯淮说你有自己的工作和价值,他希望我们了解你,是因为你本身,而不是因为他太太的缘故。”
“介绍一下,我是江斯淮的朋友,我叫罗恩,是一家特殊教育学院的院长。”罗恩两指间夹着一张名片,“我来找你攀谈的原因也很简单,我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担任我们学校的法律顾问。”
书悦忍不住问:“为什么是我?”
她带着点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说:“如果是因为江斯淮的原因,那我一定不会答应。”
“我向你保证,一定不是因为他。”罗恩笑着说,“如你所知道的那样,作为一家特殊教育学院,我们的经费有限,能给到你的钱不会太多,同时,这样每天发生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顶破天的大事大概也就是有障碍的小朋友被遗弃在学校门口。”
罗恩耸了下肩膀,实话实说,“这样琐碎又没什么大钱赚的事情,交给刚入行还富有正义感的新人最合适了。”
书悦嘴角抽了抽,从他的一大段话里概括出自己勉强物美实在价廉这个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