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良宵(120)
书悦弯着眼睛问他:“你在吃醋?”
江斯淮也问她:“你下午在生气?”
书悦不高兴地抱起手臂,仰着头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江斯淮略偏了下头,仍旧问她,“你为什么生气?”
“不为什么。”书悦哼了一声,倔强地说,“我想生气就生气,难道我上班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吗?”
江斯淮忽然俯下身来,晦暗的眸子低下来,气息沉沉落在她身上。
他身上勾着浴室里沐浴露的清香味,不是多么深浓的味道,却引诱着人想入非非。
“对不起,今天下午辜负了你的好意。”
他突然的一句道歉,让书悦愣住。
她别过脸,还是不大高兴,这种不高兴的感觉要怎么说,她想要的不是他的道歉。
但这也不能够怪他,是她自己太过于贪心,在一段界限的关系里首先乱了分寸。
书悦幽幽长叹一口气,自暴自弃地枕着手臂躺下去。
江斯淮默不作声地看着她,他的目光随着她躺下的动作一路往下,从她小巧的耳朵下的红宝石耳钉看到那套深红色的丝绒长裙,鲜艳明亮的颜色将她的肌肤衬得雪白,乌黑的长发有几缕不听话地挂在沙发扶手上。
他伸手轻轻拂开,觉得她漂亮得像个瓷娃娃。
哦不,橱柜里的精致娃娃可比不上她一丝一毫的生动。
江斯淮就这么低头看着她,看她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明明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却还要口是心非地说自己一点都不生气。
他禁不住笑起来,如玉一般的长指压下去,抵住她柔软而倔强的唇上。
因为他的动作,书悦微微怔住,她下意识张开嘴,咬住他指尖。
江斯淮捏住她的下巴,拇指压在她舌下,感受到不安分的尖尖牙齿咬住他指尖。
他唇角勾起几分兴味的笑,更加挑衅地往里面探进。
“sherry,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的很口是心非?”
书悦哼了一声,握住他的手腕,她重重咬了下去,在他指尖落下一个齿痕。
不甘示弱地反驳他:“彼此彼此而已。”
江斯淮低笑出声,他动了下胳膊,觉得有些闷,不动声色解掉最上面一颗纽扣。
眼看他还要说些什么,书悦灵机一动仰起头吻住了他的唇。
她才不希望江斯淮在她为什么生气这件事上刨根究底,难道一定要逼问出她喜欢上他才能结束吗?
当初雄赳赳气昂昂提出协议的她,居然会亲手打自己的脸。
想到这儿,书悦更加羞愤,吻他的动作也更加猛烈。
等吻到差不多把这件事揭过去的时候,她猛的退回去,睁着潋滟的眸盯着他。
“要做吗,江斯淮?”
江斯淮愣了一下,没料到她如此直白的语言。
他喉结滚了下,声音莫名低沉下来,只是还守着最后一点清明的原则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把矛盾解决好。”
书悦恶狠狠揪过他的衣领,她呼吸紊乱地扑打在他脸上。
恶声恶气道:“做不做?”
江斯淮盯着她心虚的眼眸,顺便明白了她所有的用意。
他在心里暗自发笑,把垂下的袖口卷到手肘,随手捞过一根刚洗过的领带,纯正的绯红色,和她身上衣服的颜色倒是如出一辙。
他气息逼近她,把领带在手上绕了一圈,俯下身,双膝分开她的腿,直接推动她的肩膀抵抗在沙发上。
书悦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仰头看过去的所有视野都被他占据。
棱角分明的脸庞有着霜雪一样清冷的气息,肩胛屈起的倒三角痕迹完全包裹着她,松松垮垮的家居服掩不住好身材。
她肆无忌惮的欣赏,顺从地伸出手,让那艳丽的红色领带像丝带一样缠绕在自己的白皙手腕。
因为她的主动,江斯淮气息又沉了几分,他的视线扫过她,精致华美的长裙,她翘着一双黑底的红色漆皮高跟鞋,鲜红的颜色和白皙的小腿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会勾起来踢一踢他的小腿,一会又落下去与瓷砖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江斯淮气息一滞,决定违反掉所有的原则。
他不要再探究为什么,他要把矛盾都吞咽在她的唇舌间。
在某一个冗长的让她几乎呼吸不过来的深吻里,江斯淮埋首于她颈间缠绵着问,“你想要的是什么?”
“真心,我想要我们真心相处,不是像完成任务一样打卡拍照,在做丈夫这件事上你完美不缺,但我现在不是想要一个完美的丈夫。”
书悦看着他无比认真地说,她抬起腿,搭在他垂在腰侧的手臂上,像猫儿似的蹭了蹭,如愿看见男人骤然深暗的眸。
她笑了笑,感受到江斯淮的气息完全低沉下来,他俯下身将她抱起来,贴着她最敏感的耳膜低低地问。
“你是觉得我做的不好?”
书悦很爽快地回答他:“我想要的那种关系里面没有好与不好之分。”
江斯淮吻她的动作顿了一瞬,他似乎有些不理解这句话,唇齿从她的耳畔抽离,一双清明的眸子盯着她探究。
“我不理解。”
书悦笑起来:“我会让你理解的。”
会让他理解什么呢?
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落地窗外一场骤雨初歇,从俯瞰的视角往下望,楼下的一株硕大无比的芭蕉树正在往地下滴水,书悦有些恍惚地醒过来,把江斯淮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挪开。
她回头看着他清浅的脸庞,暗自想,一定要让他明白这世界上还有另一层无比狂热的爱情,它会带来前所未有的快乐与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