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良宵(130)
江斯淮抿住唇,只好说,“我有东西要拿。”
书悦哼了一声,不客气道,“这么喜欢加班,那你就在这里呆一辈子好了。”
说完这句话,她拎着包蹬蹬蹬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才想起来,明明嘴上叫着让江斯淮呆在这里一辈子,结果从车上滚下来的是她自己,她真是脑子坏了。
这儿地段没那么好,夜晚车也很难打,书悦站在风口,看着打车软件上等候20位的提示音,糟糕的心情简直透顶。
也是这时候,江斯淮的车在她面前停下,摇下的半盏车窗,他无奈的神情展露出来。
“上车。”
“不用了江大律师,我怕别人看见了误会我们的关系。”
书悦脾气上来,说话也不饶人,机关炮一样输出。
“还是说您又有一百个正当的理由,比如我们只是碰巧遇见?”
江斯淮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伶牙俐齿的样子是他很少见的另一副样子,在这一时刻,他脑海里忽然勾勒出有关她的许多画面来。
有她坐在书桌前哭闹撑着下巴的样子、有她睡着时紧锁眉心的样子、还有此时此刻,她皱着眉毛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江斯淮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许多有关她的画面,他不明白这种东西为什么存在,就像某一天深夜,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就不受控制吻住她熟睡的脸颊。
书悦发泄完以后,手机上的等车提示从20位增加到22位,她心里的火一下更大了起来,干脆扭过头,摆着一幅对峙的姿态不再理他。
周围等车的人投过来探究的目光,江斯淮解下安全带,就这样从车里下来。
然后他直接拦腰将她抱起,打开车门,不问三七二十一将她塞进去。
书悦踢着腿挣扎,不知道什么时候踩到他大腿根部的位置,江斯淮“嘶”了一声,紧紧握住她纤细的脚腕。
他向上推,过分宽大的手掌恰好拢住她的脚腕和手腕,以一种凌驾的姿态撑在她身前。
“如果你再挣扎,我会考虑用领带绑住你的手。”
窄小的空间,他说话的声音就好像贴着她的耳膜,夜色暗沉的在头顶倾泻下来,车厢内昏黄的暖调灯被他遮挡,留下点不清不楚的视线,连呼吸声都引人遐想。
书悦试着动了动,她越挣扎,江斯淮握住她手的力度就越重。
连同他的呼吸,还有因为挟制住她而晃动摇摆的领带。
书悦勾住唇角,她不客气,直接用力抓住他的领带,以另一种方式重新掌握主动权。
江斯淮没收住力气,就这样跌撞在她身上。
他的手臂撑在她身后的真皮座椅上,带着碰撞的声音,唇角就此擦过她的脸颊。
书悦将手里的领带缠绕收紧,她仰起头,得意地看着他因为呼吸受控而仰起的脖颈,青色的大动脉猛烈颤抖,连同粗重的呼吸声落在耳畔。
“在一段关系还没结束之前就考虑我下一段关系,怎么,在你的心里,我是那种缺了男人不能活的人?”
书悦毫不客气教训他:“还是你觉得我的眼光就那么差,找到的下一个人一定会芥蒂我们的关系?”
摸着脖颈上被勒出的红痕,江斯淮没计较,他舔了下唇,本分地回答她。
“抱歉,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
“我只是觉得不该自私的用一段婚姻禁锢你,你不仅仅是我的妻子,也不该被所有人用江太太的称呼禁锢,你很优秀,我觉得你会走的更远。”
也最终会离开我。
最后半句话江斯淮没有说出口,这个经由他理智判断得出的结果,他在临说出口的一霎那突然发现自己有了卑劣的渴望,他渴望这个时间能再晚一点,渴望她能够多留在他身边。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书悦松开了手上的领带,理智终于把那股不高兴的情绪冲淡。
她点点头说:“你说的挺对。”
“我的确不会永远呆在你身边,不会永远呆在你的律所,也不会永远做某个人的太太。”
江斯淮抚摸她乱掉的头发,温声说,“当然,你的舞台不止于此。”
他就用这样完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说:“你要站在太阳底下,永远发光发亮。”
就像他第一次在布达佩斯见到的那个小姑娘一样,永远有对生活的无畏和热爱。
书悦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浅褐色的像琥珀一样的瞳孔,澄净的几乎将她完全清晰倒映。
他就是这样一边用别样的温柔让她沉迷,一边又无比清醒冷静的让她远离。
这是一个多会拿捏她的男人。
书悦无望地闭上眼睛,感受到他微冷到手指摩挲她的脸颊。
江斯淮伏下身体,呼吸喷洒在她颈间,他埋首于此,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但是sherry,此时此刻,能不能让我自私一下。”
“至少今晚别离开我身边。”
书悦的心因为他这句话而完全动容。
她忍不住笑出来:“江斯淮,你终于说一句真心话了。”
这是一种示弱的姿态,也是一种求取的姿态,是一种几乎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姿态。
江斯淮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他轻声回答她,“我对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心话。”
“我的意思是,你还有另一个真心,一颗你自己都没发现的心。”
书悦歪了歪头,伸出自己的手。
她笑的狡黠而魅惑,带着明晃晃的勾引对他说,“既然如此,我允许你用你想要的方式对待我。”
“我允许你用领带捆缚住我的双手,将我禁锢在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