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良宵(159)
江斯淮这么大人了,连几张银行卡都保管不好。
既然这样,她就再勉为其难帮他保管一段时间。
在所里似乎没有什么秘密是可以经受一个白天都传播的,仅仅只是将江斯淮接来一个下午,有关于他们两个的“恩爱情仇”就已经传到整个所里。
广泛到今天晚上书悦去食堂吃晚饭,做饭的阿姨还特意跑过来问她,“小书,听说江律师在追你?”
“从港岛追到这儿?”
“你的魅力也太大了吧。”
书悦没注意咬下一整块灌汤包,滚烫的汁水在她口腔里猛的绽开,她一下被烫的站起来,面目非常“狰狞”地哈着气,还不忘赶紧辟谣。
“谁说的?江斯淮来所里是志愿培训的,过两天我们都得听他上课呢。”
阿姨眨了眨眼睛:“是吗?可是这是江律师自己说的哦。”
书悦一下没话说了,她脸上的燥意升腾起来,没想到江斯淮是这样的人,他不是最忌讳把感情上的事情带到工作上来吗?
怎么现在这么主动承认他们的关系?
想到这儿,书悦忍不住对着墙面狠狠锤了一拳。
锤完了捂着拳头斯哈斯哈的痛,不小心又咬到嘴巴里得了口腔溃疡的那块软肉,她顿感倒霉,有气无力地拎起手机,随手在工作群里问大家知不知道附近哪有卖西瓜霜的药店。
夜晚是最无聊的时光,含了一块冰块在伤处,书悦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刷了会手机就躺了下来。
房间里的空调轰隆隆发出噪音,她在这样的声音里难以入睡,拽着被子翻来覆去滚个不停。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房门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也许是被风吹开,书悦想,这所里功能完整的门已经不多了。
她没放在心上,掀开被子刚准备下床关门,就感受到自己的床上蓦然一重,因为突然承担多一个人的重量而发出不堪重负的一声叹息。
书悦心一下拧到最紧,下意识踹过去。
“满满,是我。”
拉下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江斯淮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他举起手里的手电筒,微弱的灯光照亮他长睫敛下的一双眼睛,正全然的注视着她。
书悦提起的一颗心放了下来,看见了他,浑身上下松懈下来,摸到手边的灯,“啪嗒”一声按下来,抱着手臂打量他。
江斯淮拎了拎手里的药袋:“你要的东西,我买来了。”
他把这一小袋东西放在桌面上,书悦坐起来去看,一堆治疗口腔溃疡的药,还有一些常备的感冒药,江斯淮这架势似乎要在她这儿建一个小型医疗点。
她有这么娇气吗?
书悦无奈地勾了下唇角,她的目光向他往外走的背影张望着,江斯淮买的好像还不止这些,推开的门灌了些暮夏的热气,他两只手各拎了一大袋东西,就这样稳稳当当走下来。
也没多说话,老老实实打开房间的冰箱,把里面的东西一件又一件归置整齐。
书悦其实不是个自理能力很好的小孩,刚来的时候身体哪里都出毛病,一开始是皮肤爆痘,疯狂起皮,后来是肠胃出毛病。
好在她适应能力强,并且没什么挑剔的胃口,早饭来不及吃就对付着啃两口面包,忙的时候一碗泡面吃的津津有味,所以到现在她的冰箱里还是空荡荡,零星塞了一点不知道保质期什么时候的速食面包。
此时此刻,房间里唯一一盏灯光打下来,些许暖黄色的光晕落在江斯淮的肩头,他的侧脸轮廓模糊的晕在白色墙纸上,书悦撑着下巴,无端想起一个词——人夫感。
“你晚上开车去买的?路灯也不太亮,多危险啊。”
书悦说:“又不严重,其实过两天它自己就好了。”
“但你会不舒服。”江斯淮收拾好东西走过来,他垂下眸看了会,用掌心贴住她右边的脸颊,略有寒意的温度,她还是保持从前那个坏习惯,含一块冰块在口腔里,以为用降温就可以忽略掉痛苦。
江斯淮把包装拆下来,低下头看了看说明书。
在他看说明书的间隙,书悦自己把西瓜霜摸过来打开,她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对着镜头有点费劲地翻开嘴唇。
位置太靠里了,书悦摇摇晃晃握着手里的手机,渐渐泛酸的手腕,她一不留神,手机差点要从手里滑落。
江斯淮伸手接了一把,他单手压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拿过她手里的药,带着点若有如无的无奈说,“我来吧。”
书悦刚想要拒绝,就感受到他修长分明的手指已经钳制住她下巴。
被迫扬起的目光,就这样和他对望。
温润的气息附下,就像这只喷雾的药味完全包裹着她,书悦连眨眼的本能都忘记,只听见他清冷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江斯淮对她说:“满满,张嘴。”
她微微张开了嘴,江斯淮的手指探进去,莹白如玉的指尖,修长如竹,作为手控的书悦曾经非常迷恋过他的手,但此时此刻,这双手抵压在她的唇舌之间,如此专注。
江斯淮的指尖微微用力向下压了压。
书悦“嘶”了一声,紧紧咬住他的手指。
他低沉着嗓音问:“是这儿吗?”
书悦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他手指往上抬了抬,示意她张开嘴,棉签蘸了药,半弯下腰,格外细致地为她涂抹。
结束后他去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洗手,书悦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情不自禁抚上自己发烫的半边脸颊。
她心里升腾起一些异样的感觉,为这久违的被人照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