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良宵(178)
“那你要我怎么做?”
“把一颗心剖出来给你看?”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书悦的手贴近心脏的位置,书悦偏了下头,视线自然而然跟随,椭圆形的指甲挑起一角。
她轻嗤一声,指尖划过衬衫面料。
“衬衫夹?”
指尖压下硬挺的束缚带,书悦唇角微微勾起,迎着暧昧的灯光,她笑的像魅惑的狐貍,带着炽热的呼吸贴近他耳边问道,“故意的?”
江斯淮没有说“是”还是“不是”,他只是用那种带着笑意的纵容目光看着她动作,看着她甚至有些过分的撩拨。
他这种不拒绝也不清白的姿态显然起到了某个加倍的作用。
书悦的手开始变得不大老实起来,从他衬衫最上面一颗纽扣开始往下解,他的风衣就这样往外敞着。
终于,江斯淮握住她泛亮的指尖,他身体往右偏了下,站在风口里抬了下手,把她身上披着的那件外套拢了拢。
像是完全纯情地叮嘱她:“天气冷了,该添衣了。”
“真贤惠。”书悦挑起他下巴,笑眯眯看着他。
江斯淮抿了下唇,低下头来问她,“那有什么奖励吗?”
他们之间的身高差刚刚好,他一低头,差点就要吻到她。
书悦刚刚仰起的头,呼吸一下完全错乱,就这样在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里丢掉所有主动权。
她嗔了他一眼:“你还想要什么奖励?”
“家门钥匙不都给你一把了?”
外面的风渐渐大了起来,江斯淮搂住她往房间里走,推开的门又被关上,书悦从来没有这么真切感受到幸福的来临。
有一份自己足够喜欢的工作,还有一位支持她的爱人,这就是人世间最幸福的时刻。
书悦眼角忍不住泅出湿濡的泪意,她坐在床头,低下头摆弄前两天去批发市场淘来的一对毛绒手套。
江斯淮看见了她眼角的泪水,他顿了一下,指腹轻轻擦去她眼泪。
他开始道歉:“对不起,让你落泪好多次。”
书悦咬住下唇,认真地看着他说,“从港岛离开那天,我真的以为我们不会有未来了。”
“只要你不来找我,我也决计不会回头。”
“可我一定会来找你。”
江斯淮抚摸过她的长发,他伸着手臂渐渐搂住她,温声道,“sherry,你听。”
“此时此刻,我的心潮澎湃全是因为你。”
书悦耳朵贴着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声砰砰,此刻完全清晰在她的耳朵里,她的世界里好像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声音。
直到江斯淮又说:“你离开的那天,我心里就有个声音告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
“所以我想,我比我所认为的还要爱你。”
书悦盯着他的眼睛说:“你不是告诉我,做错了事情的人该受到惩罚吗?”
江斯淮很顺从地问:“那你要怎么惩罚我?”
书悦看了他一会儿,她双臂抬起来,忽然和他调换了位置,用了不小的力气往前推,就这样将他推到在床上。
她趴在他身上,咬住他耳后最敏感的一块肉,把所有的爱恨与悲愁都吞下。
“那就惩罚你——”
“只许穿西装,不许穿衬衫。”
书悦闭上眼睛,一滴眼泪掉落在他脖颈,她呼吸如云,撩拨在他耳边。
“然后抱住我,不许再松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窗外下了绵密的雨,天空阴沉沉的,好像随时有一场惊雷要落下。
过低的气压让人有些喘不过来气,从柔软的天鹅绒里醒过来,书悦揉了一把头发,勉强睁开惺忪双眼。
她下意识去找某个人的身影,光着脚在整个房间巡视。
江斯淮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一幅场景,他无奈地偏了下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单臂将她抱起来。
书悦惊呼一声,下意识攀住他的脖颈,原本就泛酸的腰肢,在看见他以后似乎有了成倍的疼痛。
“又光脚踩在地板上。”
江斯淮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生理期痛到打滚,不要往我的怀里钻。”
书悦反问他:“你是我名义上的丈夫,我不往你的怀里钻,还要往谁的怀抱里钻?”
“这个时候就忘记让我签离婚协议书的事了?”
江斯淮看着她笑着说,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太久,抬了抬下巴,主动报备自己的行程。
“刚刚把你工作需要的资料都拿回来了,外面雨下的很大。”
书悦这才注意到他拎在手里的外套已经湿了大半,海宁下起雨来是一点情面也不讲究,刮着呼啸的北风,比不上江南雨的温柔,入目皆是一片肃杀。
她重新踩下拖鞋,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为他吹干打湿的肩头。
江斯淮握住她的手,婉拒了她的好意。
他的目光轻轻落在她的脸上,声音是不变的温柔。
“我有事要回港岛一趟,可能短期无法赶回来,你在这里要乖乖吃饭,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
他像幼儿园园长一样叮嘱她的日常起居,书悦抬起的手忽然愣在了半空中,抓重点的技能在这时候完美展现,她满脑子都是他说的那句“短期不会回来”。
什么叫短期无法回来?
这是要离开的意思吗?终于,他还是选择了原本自己的路,书悦苦笑连连,的确,港岛有他所有的朋友和事业,那海宁有什么呢?
除了她,什么都没有。她不会为一个男人放弃人生规划,也不应该让一个男人为她放弃生活的一切。
离开实在是太正当的事情了,书悦低下头,隐忍着所有的情绪“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