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良宵(71)
她坐在岛台的高脚凳上,和江斯淮面对面,手撑着下巴眼睛亮闪闪地问他,“那请问江斯淮先生,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分内之事吗?”
夫妻间的分内之事无非就是见家长见朋友,江斯淮还真没有太多这个需求。
他的父母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几位姑姑叔叔的远亲也早已迁往国外。
这城市孤零零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江斯淮看着她满是期待的眼睛,犹豫着说,“周末有一场同学聚会,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
“同学聚会?”
书悦跟着他念了一遍,若有所思开口,“我明白了,是不是他们总是嘲笑你没有女朋友?我跟你说,同学聚会最无聊了,就喜欢八卦别人有没有对象。”
“你放心,周末我一定不让你丢脸。”
看着她一副壮志凌云的样子,江斯淮忍不住问,“你想怎么努力?”
书悦绕到他身边的椅子坐下来,她忽然无征兆地搂住他的脖颈,像猫儿一样的呼吸喷洒,十分有斗志地说:“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很相爱,用冰冷的狗粮狠狠拍打他们的脸。”
江斯淮身体向后倾,避开她的呼吸,他有点无奈地建议道,“表现的正常一点就好。”
书悦用一种“你根本就不懂”的眼神看着他。
她搂着他晃着脑袋,说出一句非常有哲理的话。
“爱情本来就是不正常的。”
周末,江斯淮带着书悦这套不正常的理论欣然赴会。
刚踏进宴会大厅,还没迈进包厢的大门,就见里面的人下注打赌。
赌江斯淮今年是不是还是孤身一个人来参加同学聚会。
无一例外,大家都往一个地方下注。
书悦探头看过去,取下手腕上的金链子,她放在赌盘的另一面,扬声道,“我赌今年江斯淮会脱单。”
她这一嗓子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过来。
有人打量着她问:“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还有不客气地直接对着她说:“你谁啊,是我们班的吗?”
书悦哼笑一声,一点儿也没被吓住,她大步往前跨了一步,刚准备张嘴介绍自己和江斯淮的关系,就看见江斯淮从她身后走出来。
他站在她身边,当着所有人的面牵起她的手,态度轻缓地朝众人微微一笑。
语气却掷地有声。
“是我家的。”
江斯淮偏头看向她,不疾不徐向众人介绍她的身份,“她叫书悦,是我的……太太。”
“斯淮,你居然结婚了?明明上一次同学聚会,你还是单身。”
“他上一次参加同学聚会,那也是两年前的事了吧。”
江斯淮一句简简单单的介绍,在这场同学聚会里就像砸下了惊天巨雷,周围叽叽喳喳的吵闹起来。
在这样的吵闹声中,书悦低着头看向他们十指相扣的双手,紧密的几乎没有一丝缝隙,她又想起刚刚她打算“舌战群儒”的时候,他想也没想站出来挡在她的面前,那一瞬间风刮过衣角带起的味道,是她最迷恋的那种木质香。
他们依次落了座,刚坐定,就有个男生端着酒杯站起来和书悦搭话。
“我叫张宏畅,刚刚听斯淮说你们已经结婚了?”
张宏畅明显不信的样子,笑着说,“真的假的,我们这群同学中斯淮一直跑得最快,不会连结婚的事情他都要争第一吧?”
“真的呀。”
书悦从包里掏出自己的那本结婚证,第一页打开,在张宏畅面前明晃晃摊开。
在座的谁都没想到她会直接拿出一本崭新结婚证来,跟菜单似的一个个传阅下去,书悦抱着手臂,视线懒散地落在张宏畅的脸上。
也许因为立刻被打脸的原因,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但书悦向来不是给人客气的性格,他刚刚的话说得很不好听,明里暗里讥讽江斯淮,她不会和这样的人辩论,只会用响亮的事实拍响他的脸。
江斯淮同样没想到她那巴掌大的手提包里还揣了一本结婚证件。
书悦坐下来,贴着他的耳边讲悄悄话,“领都领了,不用白不用。”
结婚这茬就这么过去,张宏畅悻悻然坐下来,又不死心,把话题绕到了工作上。
无非就是他最近跳槽去了一家知名的律所,一副高升的嘴脸,还要转过头来问江斯淮,“当初你是我们班级里最优秀的,不知道现在在哪里高就?”
江斯淮把自己名片递过去,他眯着眼扫了眼,啧了声,“怎么没听过名字,斯淮,眼光有点低了啊,按照你的学历,不应该的。”
“是啊,没什么了不起,也就是做了个合伙人,自己投资几千万单独开一家律所。”书悦接上他的话,皮笑肉不笑地说,“张同学,你在律所是什么等级?”
张宏畅又闭嘴不言了,书悦终于能够享受这一桌子的美食,她倒是没忘记今天的的使命,随手夹起一块芒果派给江斯淮,尽职尽责扮演一位好好妻子。
江斯淮小声对她说:“我对芒果过敏。”
书悦愣了一下,只记得他不爱吃鱼虾,没想到还对芒果有过敏。
她没想什么,从容地又夹到自己碗里吃完,芒果的夹心一口咬下去就溅开,整个口腔被果酱的甜蜜所包裹,正当书悦心情愉悦享受美食的时候,又有人跳出来存心影响她兴致。
张宏畅明显不死心,一桌子的菜没怎么动筷子,眼神动不动就往他们这儿瞥。
终于他抓住时机,扬声道,“你们知不知道现在有种业务,就是有的人找不到对象太丢人,所以干脆花钱租了一个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