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良宵(86)
花瓶是结实的材料,倒在台面上没碎,只是溅起的水花将江斯淮手臂至胸膛的一块肌肤彻底打湿。
书悦“啊”一声,感觉自己弄巧成拙。
江斯淮低下头看自己狼藉一片的衬衫,手臂一撑,拦腰将她抱上了料理台的大理石台面
书悦惊呼一声,霎那间高度差被缩减,她一仰头,看见江斯淮垂落下的目光莫名的无奈。
他面上有些她不明白的不虞,气息沉沉压下来,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包裹。
书悦咬住下唇,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了?”
“书悦。”
江斯淮音调沉沉喊了遍她名字,他晦暗的眸子落在她脸庞,忽然发问——
“我和赵志远像吗?”
第32章 32
032
他冷不丁提到的名字令书悦下意识抖了一下, 她仰起头,看见江斯淮难得有些心烦意乱地扯了扯领带。
他俯下身,两臂撑在她身侧, 眼神好像要将她吞没。
书悦却忽然笑了起来, 她就在他俯下来的方寸怀抱里伸出手,拥住他整张脸庞。
她目光四下打量, 好像真的在分辨他们两个的区别。
江斯淮皱起了眉头,那些他所以为天方夜谭的喜欢一下有迹可循起来。
也许因为他有和赵志远相通的共性, 所以她下意识靠近。
这些无端的猜测在心里止不住泛滥,渐渐交织成一张愈大的网,江斯淮目光深沉地望着她, 一向思考的大脑宕机, 他也不知道当下百般复杂的心绪从何而来。
他只好屈从本能, 重重吻住她的唇。
一边吻一边问:“像不像?”
吻到她气喘吁吁,他依然用那双清明透亮的眼睛看着她, 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架势。
书悦唇角挂了笑, 在他强烈的攻势下睡衣的肩带垂落, 她眯着眼看江斯淮这副样子, 还真不知道原来他也会如此放浪形骸。
她歪着头看向他;“你生气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生气呢?”
她避而不答的态度又像某种定音锤,江斯淮的心因为她这句问话微微涟漪,他的理智重新在摇摆的天平里恢复镇定。
于是他抽离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没有,我为什么要生气?”
“是吗?”
书悦目光扫向压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 她不客气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 用力往前一拉,江斯淮身体的弧度又随着前拉的领带向她靠过来。
她无辜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可是你刚刚都快要把我的嘴巴咬破。”
她的嘴唇已经不点而红, 江斯淮匆匆瞥了一眼,这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气里旖旎的氛围快要漫出去。
书悦这时候像妖精,勾着长度到脚腕的吊带裙问他,“今夜良宵正好,你做不做?”
她坦率而明艳,来到布达佩斯这片土地解放了所有的天性。
江斯淮这时候无端想起周思珩那句浑话来,他眸中神色加深,覆在她腰上的手掌合拢紧握,手臂上的青筋显示出不同寻常的紧绷暴凸。
他要承认,在这个世界上的确会有一个人,像阿弗洛狄忒一样勾起他全部的欲望与情爱。
江斯淮把料理台上的其他东西推开,他用那根价值不菲的领带松松缠绕在她手腕。
眼皮懒懒撩起来,用一种审视的眼神问她,“哪里像?”
书悦笑起来:“哪里都不像。”
“都在厨房了,不是说指导我做饭吗,怎么还不开始?”
她态度漫不经心的像是在玩,江斯淮这会儿理智也回笼,他倒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整个人气质沉静下来,他手掌下压,认真教她。
“腰压下去,皮鼓抬高。”
江斯淮低沉的声音落下:“想吃大餐,怎么餐前礼仪都做不好?”
*
一觉睡到天明好像是布达佩斯特有的魅力,书悦起来松了松肩颈,随便找了个空位,把笔记本电脑摊开,就着室内昏黄的灯光看起来。
“啪嗒”一声,江斯淮把房间的灯亮起。
他换了一身米色的家居服,鼻梁上架了副细框眼镜,看着也是一副刚工作完出来的样子。
这时候看着斯文礼貌的,谁还知道床上床下两幅面孔啊。
书悦在心里疯狂吐槽,手上啪嗒啪嗒不停打字,过了十来分钟,她长长呼了一口气,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
她问:“我睡了多久。”
江斯淮递了杯水过来:“十二个小时整。”
书悦惊呼一声:“我居然睡了那么久,难道这是对我失眠的补偿吗?”
她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正饿的时候,江斯淮说自己已经联系了餐厅的厨师,等会送餐上门。
江斯淮问她:“你为什么失眠?”
书悦说:“法援署的案子。”
“就是徐小萍那件事,她正式去法援署登记了,她要追究父母和丈夫的责任。”
江斯淮中肯评价:“案子很复杂,而且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是啊,时间太久,很多证据都缺失,法援署的前辈们也说很难打,不过大家愿意试一试。”
书悦说:“这就叫犯其至难而图其至远。”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来找我。”江斯淮说,“不过我不想再听到‘志远’两个字。”
书悦起先没反应过来,后来明白是“至远”两个字犯了江斯淮的忌讳。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贴在江斯淮的耳边嘲笑他,“江斯淮,小气鬼。”
“遇见你是我最烦他的时候,见都不想见,怎么可能再找个替身。”
书悦发动一波甜言蜜语攻击:“江律师举世无双天下好,又会做饭又爱工作,谁能比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