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良宵(88)

书悦好奇地问：“你来布达佩斯是为什么？旅游观光？”

江斯淮睫毛敛下，轻声说，“为一些事情。”

他说的这样言简意赅，书悦心里明白，必然也是某些触及到他内心深处的事情。

她极为有眼力见的不多问，低下头把黑珍珠的照片转发到家族群里。

随手配文：「我和江斯淮的爱情结缘小天鹅。」

在家族群里响亮的秀了一波恩爱。

这话原本就是一句戏言，谁知道见了Clara的面，这句戏言一下成了真。

Clara把戴着珍珠项链的黑珍珠抱过来，得意洋洋和他们展示这只小天鹅的人设。

“它现在是布达佩斯的爱情守护神，我说曾经有一个来自中国的美丽女孩，抱着受伤的黑珍珠来救助站求助，邂逅了一段美丽的奇遇，后来兜兜转转他们两个人回来看它，又重新拥有一段美好的爱情。”

书悦嘴角抽了抽：“你确定这故事不是取材我们？”

“就是你们呀。”Clara一拍手掌：“你就说准不准吧，你们两个现在是不是回来重逢了？”

“还有美丽的爱情。”Clara眉毛一挑，笑眯眯的视线落在他们相握的手心，“说说你们的故事呗？让我丰富一下素材。”

书悦伸出手：“好啊，版权费给我。”

她顷刻化身万恶资本家，谁知道Clara掏出卫衣两边空空如也的口袋内搭，开始向她哭穷。

书悦才不会被他骗。

她大致扫了一眼，给他数各项经营收入。

“门票钱、游船钱还有撸黑珍珠的钱，那么多收入你都花完了？”

“捐完了。”Clara挺了挺胸膛，非常得意地说，“现在我们可是国际海洋志愿者协会的骨干力量，经营所得的收入都会统一上交，用作后续海洋保护的资金。”

“那挺好，有没有收款账号？”

书悦抱着黑珍珠说；“我也捐点钱，就当给黑珍珠的见面礼。”

Clara早有准备，在她捐完钱以后送了一张小纸片，烫金材质的，下面坠着一些海边捡来的小贝壳小珍珠。

书悦对这一套商业化模式简直叹为观止，要不是Clara不盈利，她真想以个人名义投资入股。

她忍不住向Clara取经：“你这些主意怎么想到的？”

“上次见你还没开窍啊。”

明明上次见面还是只会在餐桌上对着烤鸡疯狂流口水的小屁孩，怎么个把月没见，回来在商业上一下开智了。

“都是江斯淮出的主意。”

Clara说：“他教我自力更生，与其等紧张的经费拨款，不如自给自足发展起来。”

“我听他的联系了相关政府部门和公益组织，一起把这个岛承包下来做了旅游开发，虽然不是时时刻刻在海洋保护的第一线，也算做了点贡献。”

没想到江斯淮还能想到这一层，布达佩斯是中欧的内陆国家，海洋志愿者协会在这里并没有太广泛的涉猎，大家的参与度也消极，大部分的保护工作也只是对横穿匈牙利的多瑙河畔进行局部保护工作。

他换了个志愿思路，不仅仅保障了协会的经费收入，还在一定程度上调动本地的志愿力量。

“做这么大贡献。”书悦瞥了一眼江斯淮，“还说自己是游客？”

“你这是做好事不留名啊。”

书悦眼珠子一转，抬了抬下巴说，“你说你给他提供这么大一个思路，他是不是该请我们吃顿饭。”

Clara做的当地菜美味绝伦，是书悦在任何一家匈牙利餐厅都没有吃到的风味。

她握着江斯淮的手臂小幅度晃着，明显期待他成为她的同谋。

江斯淮低头看着她，书悦这个小姑娘打坏主意的时候很明显，总喜欢眼睛亮晶晶看着人，她想要什么，其实在看人的时候都会表现出来。

他也乐于纵容她一切的小心思。

俯下身贴近她的耳边给她一起出坏主意。

“你代替我去找他要报酬，他一定会提出以饭抵资。”

书悦接收到他给的讯号，溜进Clara的办公室“讨饭”，顺手给林碧蔓发了条不回去吃饭的短信。

难得一次，林碧蔓没有追问她时间、地点和同行名单，她只是语气平常地问一句，“你和小江在一起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林碧蔓再也不多问一句，似乎给了她全部的自由。

书悦把手机收进口袋里，脑子里忽然有了个叛逆的想法。

如果她说自己没有和江斯淮在一起，是否不会拥有现在的自由？

这样的答案只会庸人自扰，书悦把脑子里这些念头抛去，领着黑珍珠和江斯淮一道去小岛周边散步。

和她第一次来相比，原先的几栋破旧小红屋已经被修缮一新，除了志愿协会办公用的一些房间，其他全都改成林立的三层民居，推开窗户望过去，是一片敞亮的景色。

书悦和江斯淮被安排进最里面第一间，冬天不是布达佩斯的旺季，可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季节正适合两个人温存。

他们两个本来打算窝在客厅的沙发里一整天都不出来，可没想到两个人的手机同时亮起，彼此双方的家长一同催着他们发旅游照片。

书悦没办法，从手机里成堆的word文档里抬起头。

江斯淮邀请她：“出去逛逛？”

书悦应了声“好”，随便找了件风衣套在外面，咸湿的风拂面吹过来，原本垂下来的长发在这时候随风飘起。

她伸手理了好几回，发丝黏在鼻尖和唇边的感觉发痒，但因为没有带头绳的缘故只好作罢。

江斯淮余光瞥了她一眼，他停下来，解下自己的围巾，忽然毫无征兆地戴在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