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良宵(98)
路上他顺便找侍应生要来了冰块和毛巾。
书悦抬起手,阻止了他向前的动作,狼狈地趴在洗手台边止血。
笑话,她好歹也是个有偶像包袱的大美女,这种流鼻血的尴尬事怎么能让江斯淮看见?
再说了,这场尴尬的由来,始作俑者就是他。
止住血,书悦带着控诉的目光看向江斯淮。
江斯淮似乎也察觉到她的目光,不轻不重望过来,他半弯下腰,拿着毛巾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迹,动作又轻又缓。
书悦睫毛颤了又颤,那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悸动感又有复苏的迹象。
她仰起头看江斯淮那张无比优越的面孔,她一定是因为这张出色的脸才会心潮难平。
江斯淮看着她别过脸,躲闪的目光一刻也不愿意落在他身上。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书悦,我在和你正经说话。”
书悦答道:“我知道啊,我也很正经的在回答你。”
江斯淮用那种一眼看穿的眼神瞧着她,他无奈地叩了一下她的脑门。
“以后少想点不正经的事。”
她立刻回过头:“我哪里想不正经的事情了!”
她真的一点都没有想!
在书悦为自己拼命解释的目光里,江斯淮只是淡淡地笑,他抬手指了指她的脸。
书悦立马瞪大眼睛仰头又捂住自己的鼻子。
等意识到被戏耍,她气的伸直小腿蹬他。
江斯淮略一侧身,轻而易举避让。
考虑到她身体不舒服的原因,江斯淮给了小费让侍应生送她去顶楼的套房休息。
书悦忍不住咂舌;“这儿的总统套房你都有?江斯淮,你实力这么雄厚啊。”
“做律师真是屈就你了。”
江斯淮抽出一张卡,云淡风轻地回答他,“报周思珩的名。”
也是个有钱公子哥。
书悦想到这几个月见过的江斯淮朋友,他们大部分都是如周思珩这般家境优渥的天之骄子,占据着行业高位,掌握着第一手资源,是实实在在权利的掌控者和利用者。
那作为他们的同类,江斯淮又为什么会选择另一条路呢?
书悦想不出来这个问题答案,她只是在临走的时候转身看了一眼江斯淮,他隐匿在一片暗沉的阴影当中,漫不经心端着一支高脚酒杯,金黄色的酒液上下摇晃,像这一场纸醉金迷的酒会,他不沉醉其中,也从未抽离。
江斯淮目送着书悦离开,等她走后,他推开另一扇隐形门。
里面四面八方的目光朝他望过来,那些寒暄的热络的招呼打上来,江斯淮一一应下。
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家世底细熟悉的不得了。
周思珩也在这一群人当中,他抱着手臂打趣道,“呦,我们江大律师终于休假了。”
他们一干人都是“无业游民”,手底下的几个产业稍微打理一下,借着公务的名头航班飞到各国,这种声色犬马的生活,就是他们这群人的典型日常。
但江斯淮和他们不一样,他朝九晚五,作息规律,正常的简直不像他们这个圈子的人。
羡慕是有的,但懒散惯了,又提不上劲做一件事。
任何行业上班能赚到的钱,他们躺在家里就能拿到,那到底要靠什么来支撑在一个行业里深耕呢?
“不是我说,斯淮是真热爱这行。”
有人掰着手指头数:“要不是度蜜月,我们有两三年没见了吧?你那攒的年假够环游小半个世界了吧?”
江斯淮只觉得他说的夸张,他又不是24小时无休止的工作机器,在回到港岛的前一刻,他也在布达佩斯有过短暂停歇。
提到了结婚的话题,大家一下热切起来,熟人对话就比外面的场子大胆许多。
在周思珩的怂恿下,他们甚至开始问他各种细节。
江斯淮一阵头痛,还没有过这种感情摊平在大众面前的体验。
他仍旧敷衍地回答:“只是家里安排,刚好合适而已。”
大家一听这话,立马就不多问了,他们自动将这段婚姻归为商业联姻。
这种东西他们再熟悉不过,江斯淮有,他们都会有。
大家的话题又转了回去,周思珩端着一小杯伏特加,他漫不经心晃了晃杯子里的冰块。
漆黑的眸垂下来,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说,“对了,给你介绍个大案子。”
他伸出手,在条理清晰的木纹桌面上写下一串数字。
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道:“委托费这个数字。”
但江斯淮已经过了可以被人用钱打动道年纪,他双臂微微舒展,身体向后倾,不以为然地看着那串对他没什么价值的数字。
他抬起下巴看着周思珩:“有什么我一定要接的理由?”
“委托人很难搞。”周思珩笑着说,“但你出马的话,成功一大半。”
江斯淮要了相关委托资料,他粗略扫过的片刻,周思珩胸有成竹的抱着手臂。
这些年再怎么沉静,他都最了解江斯淮,他骨子里挑战自我的冒险精神永远不会变,他一定会接下这个神秘雇主的案子。
趁着他全神贯注看材料的时候,周思珩见缝插针问,“怎么样,动心没?”
江斯淮头也不抬回答:“你说我还是她?”
周思珩也学他把问题抛回去:“你觉得你们两个谁会先动心?”
“谁都不会。”
江斯淮合上文件,眼神无比清明地看着他说,“一段出于利益的婚姻如果掺杂感情,就会变的很麻烦。”
周思珩耸耸肩:“可是爱情就是很麻烦。”
“我怕麻烦。”江斯淮强调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