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校长这事，还能有成功经验？江雾集不禁感叹玩家里卧虎藏龙，能人辈出，她不由侧耳细听。

眼镜女生取出一个笔记本，清清嗓子，郑重道：“第一种，顺应民心，黄袍加身。”

江雾集突然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

她喝了一口汤压了压，问：“除了这个呢？”

眼镜女生赶紧把本子翻了一页：“如果您觉得这条路不合适，我们还有备选方案，都是经过实践成功过的例子，我们认为都很有可行性的。”

她看江雾集没有反对，说：“第二种，挟持校长，号令主任——我们认为这种无名有实的思路也很实惠。”

“以及第三种，揭竿起义，逼宫上位。”

“第四种没有成功实际案例，但是我们认为也有一定的优点性：偷梁换柱，您换校长。”

不用问了，江雾集已经知道她说的成功经验来自于哪里……

她沉思片刻：“你们的行动计划是什么。”

眼镜女生显然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她说：“无论是逼宫谋反、倚势挟权，还是偷梁换柱，关键点都是要先找到校长。”

“但问题是，我们探查得知，自从成为校长后，校长就很少在学校露面，只有大事发生，才会出来主持大局。”

眼镜女生忐忑地与江雾集商量：“我们不太确定什么事才算大事，您觉得，学校里突然消失几千人算大事吗？”

江雾集问：“你们能让几千人凭空消失？”

眼镜女生小心地看着这个传说中“怒气阈值很低”，而且自述“其实不喜欢吃人”的主线npc，话在嘴边转了一圈，还是说了出来：“您……吃吗？”

说完，她看着江雾集的脸色，浑身肌肉绷紧，技能蓄势待发，非常紧张。

好不容易有谋士主动来投，第一次献策，就是让她生吃几千人。

江雾集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深觉造反不易，那些成功的前辈果然个个都能忍常人所不能。

吃几千个人，这总归不是正常神仙能做出来的事了吧！

萧吏打开门，很想走出府衙，听听这些秦人还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不等他走出，门口先走来一人，碰了面，两人俱是一愣。

卫壮爽朗笑道：“好巧，萧主吏掾，我正要找你呢！”

萧吏忙拜道：“郡守怎亲自来此。”

卫壮扶住他，与萧吏相对跪坐，取出一份自咸阳而来的竹简：“黔首中亦有天资出众者，你上次交予陛下的，能知天幕事的黔首名录，陛下十分看重，特命我前来，再细问你。若你想去咸阳，亲往御前，咱们即刻便能启程。”

他看萧吏面色淡淡，以为对方不懂，细细剖开说：“若去咸阳，陛下必然会命你详言观人之术，以推至全国，来寻找有潜力的黔首。你若奏对得宜，只怕一跃而成大良造也未可知啊！”

萧吏推辞道：“不过粗浅伎俩……”

卫壮道：“罢，我已听御史提起过，你不愿前去咸阳，只想留在这里照顾亲族，但机会实在难得，且仅奏对，也用不了许久，我可以命人妥善安置，照看至你回来。”

萧吏再三请辞，卫壮只好道：“若你愿入咸阳，我必举荐。”

他转而问起萧吏桌上的竹简：“子在写天幕之事？”

竹简上，清晰地写着几个字：群体心理。

其后又跟着小字，卫壮反着看，一扫眼认出断断续续几个字：群体之中相互影响……虽丑以为美，虽鬼以为……

后面的字萧吏不动声色盖住了，他缓缓发问：“足下也是老秦人？”

卫壮不明所以：“是啊。子因何发问？”

萧吏脑子里一时闪过很多东西，有那句“喜欢黑色的怎么会是坏神呢”，也有那句“神龙保佑”，他直觉感觉自己不该问，但他还是很想知道，这次的事，老秦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问：“足下可听闻天师曾谈及天幕上有鬼，且还将吃千人？”

卫壮理所当然点头：“听过。怎么了？”

萧吏：“……”

为什么听过天上有鬼，“仙人”还要吃几千人，你还是这个脸色啊。

卫壮看他久久不语，以为他害怕，劝解道：“子不必担忧。此乃天上攻伐，天师之谋略也。”

他举例道：“岂不知周公曾伐异西戎，为壮士气，称西戎为‘鬼戎’，如今天上情形不同，蔑称厌恶之仙为鬼，亦未可知。”

“兴许就是败者为鬼，胜者为仙，被天师收服之后，鬼也为鬼仙呢。”

卫壮心胸开阔：“比如六国之民，入我大秦前，我们称之为北蛮西戎之类，但入秦后，都是我秦人。”

萧吏：“……”

卫壮：“子为何沉默不语。”

萧吏：“我蛮夷也。”

不懂你们大秦的心胸。

作者有话说：

“我蛮夷也”——《史记》

楚王说的。

“三十五年，楚伐随。随曰：“我无罪。”楚曰：“我蛮夷也。今诸侯皆为叛相侵，或相杀。我有敝甲，欲以观中国之政，请王室尊吾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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