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和心的南辕北撤(51)

待应酬完毕回到公寓已经很晚，祈知麟视线随着来来回回的陈有星不断转动，伸手摁了摁后腰。

陈有星正在整理陈知月拿回来的行李，转身看见穿着米白色睡衣，带着香气飘进来的祈知麟。

他进来鼻子皱了皱：“你还没弄完？”

除了上次上药，祈知麟没来过他房间，更别说主动来房间找他，陈有星抓着衣服的手紧了紧，连忙站起来。

“祈哥，有什么事情吗？”

“你是不是忘了，我腰还没好？”祈知麟脸色一黑：“你真忘了？！”

祈知麟懒散倚着门的动作登时一变，微躬着身谴责陈有星：“你不是故意的吧？今天还旧态复萌……”

陈有星生怕他再提起白天程余的事情，拿着衣服连忙道：“没有 ，我没忘，我是想整理好衣服，顺便把睡衣还给你的时候再给你上药的。”

那件和祈知麟身上一样的睡衣被洗好，叠得整齐向前递着，柔软的披裹在青年修长的指骨上，有点缠绵和不舍。

祈知麟垂着眸子扫来扫去，刚才的抱怨一瞬间收起来，他抱着胸往里走，睫毛扬起来：“你穿过了，我不要。”

陈有星：“……”

他僵了一会把手收回来：“喔。”

然后又伸出来：“我洗干净了。”

祈知麟立马跳脚：“不是洗不洗干净，我不要别人穿过的衣服！”

“快点去洗漱，赶紧回来。”

陈有星捏了捏柔软的布料，抓得更紧了：“那，谢谢祈哥。”

祈知麟：“……哼。”

这哼的一声转了个弯，由重到轻，等陈有星走出屋门，祈知麟已经翘着脚坐到他床上了。

深色的床单衬得祈知麟肤色像白玉，像是被黑色蚌壳吐出来的珍珠。

只是这珍珠皱着个眉头，又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陈有星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最后还是换上了祈知麟的睡衣——仿佛能和祈知麟距离更近一些。

他推开房门，脚步一顿，祈知麟已经嘴角挂笑，好整以暇地翘着脚，枕着双臂正对他躺着。

不知道他洗漱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祈知麟挑眉，心情莫名颇好：“真慢。”

陈有星：“……”

他抬手掩饰性地摸了下发烫的脑门，胡乱点点头，手捏着药酒的玻璃瓶嘎吱嘎吱响。

床上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床头柜只有一杯水，衣柜门也关上了，鞋没有乱放，垃圾桶也……

陈有星眼睛看着垃圾桶里面的东西疑惑了一瞬。

他好像没把什么黑色的毛巾或者是抹布扔进垃圾桶啊……

“你在看什么？快点过来。”

祈知麟手肘用力，撑着上半身微微一转，睡衣下摆顺滑的贴落。

陈有星的脚步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没有犹豫就走了过去。

祈知麟收回了瞥向垃圾桶的眼神，催促道：“快点快点。”

床铺微微下陷。

已经按过一次，陈有星心下镇静许多，掌心贴向祈知麟后腰。

祈知麟看了他一眼：“你的手应该要拆了吧。”

“嗯，”陈有星挪了下位置：“下个星期就可以了。”

祈知麟又看了他一眼，在陈有星感受到前收回了目光，没有说话。

药酒略有些辛辣的味道弥漫，陈有星没开空调，屋子里的窗齐齐敞着，初夏白日被高温灼的还带有阳光味道的风飘进来，又暖又干燥。

和陈有星的床铺一样。

祈知麟枕着自己的手臂，觉得身下柔软又舒适，身上摁的力道也恰到好处，像水果浸泡入热红酒，熏醉又清爽。

陈有星听见他放轻了的声音：“肩膀也按一按。”

陈有星顺从的按了过去：“这样可以吗？”

祈知麟：“嗯。”

祈知麟睡着了。

纤长的睫毛垂落，额发坠下，歪着头枕在手臂上，有几分稚气。

陈有星停下了动作，站了一会，他还是没醒。

陈有星绕到床另一边去看祈知麟的脸，没什么反应，伸出手指戳了戳祈知麟的肩膀：“祈哥，祈哥？”

如果不叫醒祈知麟的话——陈有星都能想象到祈知麟的反应。

祈知麟：“你就是故意的，让我躺在你的床上，你想和我一起睡？”

“然后占便宜是吧？”

陈有星停止了想象，伸出两个手指加大力气戳了戳祈知麟。

“祈哥，醒醒……”

“祈哥，祈知麟……”

声音远了，但又近了，就像回到了铭湖酒店的那天。

他听见有人喊祈知麟。

有人说：“祈知麟，好喜欢你。”

然后柔软的唇就缠了上来，怎么也推不开。

暖光中那人的面容越来越清晰，祈知麟想也没想，伸手就把那人困在了身下。

陈有星猝不及防被压在床上，吓了一跳。

都说不能惊到梦游的人，那一会祈知麟要干什么的话他是配合，还是不配合……

“祈哥，你……”

祈知麟捧住了他的脸颊，低下头，额发垂落在他头顶，高挺的鼻梁斜错着，啄了他唇一下。

陈有星用力地挣动停了。

那唇又落了下来。

话夹在中间含混不清。

“都亲你了，老实点别动了。”

陈有星瞪大双眼，彻底僵硬了。

风进屋打了个转，窗户发出轻响，祈知麟密长的睫毛遮住半个瞳眸，神色模糊。

祈知麟：“……”

陈有星：“……”

祈知麟微微睁大眼，看清陈有星的神情，他抿着下唇，唇肉嫣红的露出含羞带怯的边缘，漆黑的眼珠微动，又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