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和心的南辕北撤(74)

很尖锐。

像你刚买了蛋糕，吃到中心发现是没解冻的冰，喇住嗓子，冰住舌头，就算混着甜也讲不出话。

晏灿惊了一下。

陈有星像后脊拱起的豹子，他第一次感受到陈有星冷洌的气质，不自在地后退了半步。

晏灿强自撑起笑，将手上的东西举到眼前，看到东西之后，那份分享祈知麟秘密的特殊对待感才让他缓解了陈有星带来的压迫。

“立场？”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我？”

晏灿：“打个赌吧，陈有星。”

“你觉得知麟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陈有星：“没有这个必要。”

他转身要走，身后传来清脆的一声。

陈有星动作顿住，迅速回头，眼神短暂瑟缩了下，上前抓住晏灿的手：“你疯了？！”

他连忙蹲下捡起碎裂的罐子，西瓜籽崩的到处都是，晏灿笑了下，抬脚踩住西瓜籽，狠狠碾碎：“你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赌不赌的权利。”

陈有星推开晏灿：“起来！”

他动作慌乱，眼里只有碎了一地的塑料罐。

这是祈知麟的宝贝。

是祈知麟“喜欢”的人的东西，是祈知麟珍惜的，他不可以碰的东西。

而如今，他碰到了，却碎了一地。

陈有星用手拢住西瓜籽，没能听见身后的声音，晏灿被他推倒，直接撞到了身后的镜子上，碎裂声响起，遮住了脚步声。

晏灿摔在地上，哀叫了一声：“知麟！”

陈有星动作突然停住，转过头去。

祈知麟看着地上的碎片，眼神一点点挪到陈有星的脸上。

“陈有星，你在干什么？”

陈有星捧着破裂的塑料罐，觉得手根本抬不起来。

“祈哥，我……”

晏灿又叫了一声：“知麟……”

祈知麟蹲下身，连忙扶起来晏灿，镜子碎片割破了他的衬衫，有些狼狈和破碎，白色的衬衫有血迹晕开，痛苦的皱眉，伸出手扒住祈知麟。

“我本来想给有星拿烫伤膏，但是不知道有星为什么问起了你放我这的东西，我说是你重要的人给的，不知道哪句话不对，就……”

“对不起知麟，我没有保管好……”

祈知麟：“别说了，我知道了。”

陈有星：“不是的，祈哥，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陈有星的声音慢慢消失在祈知麟的眼神中。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说什么祈知麟都不会相信了。

祈知麟下颌绷得紧紧的，看都没看陈有星一眼，声音有些不稳：“让开。”

陈有星抬头看他：“祈哥……”

祈知麟：“让开！”

陈有星松开手，碎得不成样的罐子碎片掉落在地，花花绿绿，难看得紧。

像陈有星难堪而哀伤的脸色。

“祈哥，你听我解释……”

“闭嘴，陈有星。”

祈知麟看着已经被踩烂的西瓜籽，蹲下身，一点点捡起来放在手心握住，他喉结动了动，闭上眼。

“陈有星，如果你问，我会告诉你。”

“但是，你居然……”

祈知麟握紧了拳，纤长的睫毛抖动：“我之前还以为你真没有对晏灿怎么样，现在看来，你只不过是用苦肉计把我骗了。”

陈有星：“祈哥！我没有！”

陈有星没遇到过需要辩解的情况，他总是沉默，被人误解也无所谓，那都不重要，没有影响，他也不在乎。

但他现在迫切的恼恨不去做挣扎的自己，以至于现在他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来证明自己。

他急得脖颈泛红，呼吸急促，漆黑的眼眸盯着祈知麟，嘴里只能反复念着一句“不是的”。

祈知麟：“哈，不是？我亲眼看见你推了晏灿，要是我不在，你还打算做什么？”

陈有星小声喃喃：“不是我，是晏灿，我只是想捡起来……”

他从来不会这样告状，指认，这会让陈有星生出一种说别人坏话的羞耻和悔恨，但此时他已经完全打破了自己的原则，只希望不要让祈知麟放弃他。

是的，放弃他。

祈知麟转过了头，和他对视，

浅棕色的眸色剔透，陈有星总觉得里面装着星星，伸手一碰就能盛满心。

但此时祈知麟眼眸是那么冷漠。他看着陈有星，声音很轻。

“你又想嫁祸给晏灿是吗？”

祈知麟停顿了下，声音很冷：“陈有星，我不想看见你。”

说完，他把能捡起来的碎片小心翼翼揣进怀里，转过身，看着蜷缩在地上，眼里裹着泪的晏灿，弯腰一把抱住。

没说一句话走出了门。

*

祈知麟给王亚打了电话，王亚匆匆赶来，一起送晏灿去医院。

王亚见到祈知麟的脸色吃了一惊，但是她体贴的咽回了询问的话。

祈知麟骄矜耀眼的劲都断了，冷的像割人的冰，看着又凉又痛，一张嘴，王亚觉得车里根本不用开空调。

祈知麟：“对不起，亚姐，我没看好助理，让晏灿受伤了。”

王亚觑到祈知麟神色，最后也没说什么：“ 麻烦知麟送我们去医院了。”

祈知麟：“应该的。”

他正要起步，车前突然撞过来一个人，车子被迫停住，那人拿着横幅一边挥一边喊：“晏灿，啊啊啊啊我爱你！晏灿！”

不远处突然又出现了几个人，一窝蜂的盯住车子疯跑过来。

“啊啊啊啊晏灿！！！！”

车窗被敲响，王亚神清紧张：“他们怎么进来的，拍摄场地应该是保密的……我给剧组大哥电话，赶紧把他们撵出去，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