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向皇帝骗个娃(18)
行在路上,实在没有什么接触的好时机,急也无用。
且方才仅仅一个早上,无疑已经取得了巨大进展,二人不仅相互交换了姓名,甚至还有来有回说了好几句话,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理应不会有何问题,所以徐温云干脆敛了心思,安安心心做个赶路人。
两湖境内层峦叠嶂,路径曲折环绕,难免有些崎岖不平,好在她并不是个晕车的体质,且郑明存留下的这幅车架,甚宽甚广,四平八稳的倒也感受不到太多颠簸。
天高云淡,层林尽染,湖光山色,尽入眼中。
徐温云悠悠荡荡坐在车架上,手掌随意耷拉在窗橼外,秋风于指缝间掠过,有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自在,后知后觉,她竟感受到几分久违的自由。
是啊。
她此刻终于不是那个安守后宅,端方贤惠,看人脸色,缩手束脚的嫡长媳徐温云。
现在的她,隐姓埋名。
是个浪*荡勾人,肆意妄为的寡妇周芸。
穷追不舍,暗传芳心……这桩桩件件哪里像是她以往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呢?
那本以假乱真的籍户单,无疑给她重新覆上了另一层崭新的皮囊。
有了那层伪装,在短短月余之内,她可以不必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不必顾及任何后果,彻彻底底放飞自我,什么妇德夫道,道德体统好似通通都束缚不了她。
有种身在五行中,却又跳出三界外的荒谬之感。
前路如何,尚且未知,这许是她人生中最后的放纵了吧?
绝不能白白虚度,她必要将从前以后未来得及做的事情,尽数都尝试一遍。
首先就是,徐温云不愿如个不倒翁般,呆坐在车架上。
此到津门还早,正襟危坐多累?倒不如舒舒服服躺上一路,所以她命阿燕在车架上铺了厚实柔软的毛毯及靠枕,就地四仰八叉倒睡了下来,后又觉得不够惬意,又取来了昨日现买的话本与瓜果糕点……
阿燕习惯了那个循规蹈矩的主子,一时不能接受她这般出格,不禁在旁睁大眼睛喃喃道,
“……郎主素来最重规矩。
府中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且他最厌恶有人在车架上吃东西,嫌气味重,又怕掉落食物的残渣细屑……若郎主瞧见夫人这般,必要训斥有碍观瞻,不成体统,指不定还要发怒罚夫人去祠堂夜跪。”
徐温云掀起眼眸,有种不知死活的慵懒之美,
“你在说甚?什么郎主?什么夫君?
我是个寡妇,夫君早死了,埋在土里三年,尸骨都腐朽成泥,坟头的草都十丈高了。”
许是主子被欺压得久了,连带阿燕这个婢女,都对荣国公府的一干人等,有着深深的畏惧与屈服,现眼见主子说出此等语不惊人死不休之语,阿燕不由抿唇一笑,轻声符合了句,
“左右活着的时候也不中用。”
镖队走得并不算太快,时而停时而进,就这么晃晃荡荡走了整个上午,差不多到了午时左右,终于停在了个岔路口,准备休整停队,轮班用餐。
镖队中随车的雇主有约莫二三十人,大多凑在一起,彼此间既有个照应,又方便镖师统一护卫,而徐温云望向那个独自走远,准备自己用餐的男人,哪里会放过这般大好的机会?只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第九章
镖队走得并不算太快,时而停时而进,就这么晃晃荡荡走了整个上午,差不多到了午时左右,终于停在了个岔路口,准备休整停队,轮班用餐。
镖队中随车的雇主有约莫二三十人,虽说可以自由活动,但他们绝大多数都凑在一起,彼此间既有个照应,又方便镖师统一护卫,就算有偶尔想要散散神,也不会离镖队太远,都在镖师们目之所及的范围内。
徐温云哪里能放过任何与陆煜关系更近一步的机会?
踩着踏凳下车的瞬间,就四处搜寻他的身影。
此时个男人上前来,温声问道,
“娘子是在寻人么?”
此人名为裘栋,是马镖头的副手,算得上是镖队中的二把手。
年岁约莫二十三四,生得很周正,年富力强,是个识文断字会算能写的,这一路打点官差应对客栈掌柜,都是由裘栋去跑……
若此趟镖队中无陆煜此等卓尔不凡的人物,那徐温云攻略的对象或就是他。
徐温云微微欠身,
“请问陆少侠上哪儿去了?
怎得未见着他?”
裘栋虽说年龄不大,可押镖多次,阅历甚广,是个老成稳重之人。
他昨儿夜里就听说,镖头与个清艳寡妇签了张镖单,但凡是见过那寡妇的,无一不夸貌美,好奇心驱使之下,他特意一探,如今见了真人,才晓得他们丝毫没有夸张。
忽略她脸上的那几分憔悴,说是沉鱼落雁也不为过。
“奥,娘子寻他可有事?
陆客卿除却随镖,也常会处理些自个儿的私事,人就在附近,两声暗哨也就回来了,只是镖头吩咐过,这种时候若非遇上解决不了的大事,不能轻易打搅,娘子若不嫌弃,有何吩咐可同我说,我必鞍前马后,为娘子效劳。”
有礼有节,进退有度。
这才合该是个正常男人对待她的正确态度,实在是比陆煜那个冰疙瘩强上万倍。
徐温云望着裘栋那张端方温厚的面庞,缓缓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些遗憾,
“多谢裘镖师……
可惜我所求之事,唯有陆少侠能帮我。”
?究竟所为何事?
是陆煜能办到的,而他力所不能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