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他怎么那么黏人(9)
左右他内心也觉得李家门第低了些。
从沈攸进来到现在,陈秋蓉一直没有开口,此刻听到她直接了当地拒绝,慈和笑了笑,“既然大姑娘与李家二公子无缘,那我便同四夫人说清楚。”
“嗯,”沈耀点头,“这种事越早说清楚越好。”
“省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陈秋蓉附和,“夫君说的是。”
沈耀再度看向沈攸,试探着开口,“这没了李家,还有齐家林家...”
“临安城中多的是好儿郎,攸攸可有意向?”
兜来转去,话题终是落在这儿上边。
沈攸抬眸,这回却是看向了陈秋蓉,“夫人既然能安排了我与李家二公子相看,那多安排几次,应当也无妨?”
现下她的语气如常,甚至神情也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可陈秋蓉却莫名觉得这话听着不太舒服。
可她到底不能同沈攸计较,只是笑了笑,“这是自然。”
“只要大姑娘点头,那这便是咱们承德侯府的头等大事,”她做足长辈的慈爱神情,柔声道,“当然,相看是一回事,最后成不成,是大姑娘说了算。”
“如此,先谢过夫人了。”
说罢,沈攸微微福身行礼。
陈秋蓉将人扶起来,“咱们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
尽管沈攸从未开口唤过她一声母亲...
陈秋蓉嫁入承德侯府十几年以来,沈攸从未改过口。
幼时她有老夫人纵着,后来便也就“夫人夫人”地喊习惯了。
沈耀曾想过让她改口,可沈攸在这件事上十分倔强,再加上有老夫人维护,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如此,自然最好。”
沈耀乐呵呵开口,沈攸拒绝了李育,又同意继续相看,于他而言是最乐意看到的结果。
此事便这么说定,沈攸没在书房之中长留,行了礼便转身离开。
——
初夏时节,院子里草盛花繁,生机盎然。
承德侯府之中假山荷池,石阶廊亭,风景自是好的。
一道珍珠白的身影行于廊道之上,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漾开。
身姿窈窕,与这满院的花卉同样馥郁动人。
沈攸目光在这院景之中轻轻扫过,明亮的杏眸里透着几分若有所思。
她是时候,该为自己做打算了。
守孝三年,她几乎只在祠堂和闻桂院之间来回。
如今想来,也该好好打理打理祖母和母亲给自己留下的产业。
只是眼下,她手里没人。
若是...
若是那个来沈府寻她的男子与她想象中的为同一人,那倒是上天给她的好机会。
思及此,她唇边扬起抹轻浅的笑。
这承德侯府,她终究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儿。
既要为以后打算,那便要将属于自己的东西真真正正了解清楚才行。
第5章 借一步说话
夏日雨水多,又是一夜连绵雨过后,枝头新芽翠绿鲜嫩。
一辆马车停在东市的茶楼门前。
紫藤扶着沈攸下车时,低声道,“姑娘,那人已经等在二楼的包厢里。”
沈攸点头,主仆二人迈过地栿,直接上了楼梯。
二楼靠外一排有好几间包厢,沈攸站在最后一间门前,抬手轻轻敲门。
下一瞬,房门被打开。
一双年老的、略微浑浊的眼睛直直与她对视。
男人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衫,面容沧桑。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沈攸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
“方叔...”
“姑娘...”
被称作方叔的人比沈攸还要更激动,眼眶霎时通红,“姑娘...”
“姑娘,老奴终于找到您了。”
他连忙将人迎进内,将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最终目光落在沈攸的妇人髻上。
“姑娘...”
沈攸眼眶亦是红了,扶住他想要跪下的动作,“方叔不必多礼。”
两人在圆桌旁落坐,紫藤贴心地斟好茶,站到门边。
“方叔,这么多年,您一切可好?”
方奇唇边扯出抹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自己倒是还好,这把老骨头,暂时阎王爷还不收。”
他这么说,沈攸霎时明白过来。
沈攸的外祖父是大齐的将军,而方奇则是当初将军府的管家。
他也是个命苦的,儿子儿媳妇都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孩子,小小年纪便染了重病,方奇遍寻京城名医,沈攸外祖父也曾帮忙寻医,却依旧束手无策。
听闻有人传邻国闻夏有神医能治好此怪病,于是方奇向沈攸外祖父告了长假,只身一人带着孩子远走。
这一走便是十几年,期间沈攸外祖父战死,母亲染病去世,将军府没落。
而方奇为孙子寻医问药也并不顺利。
孩子受不住长途奔波,身体越来越差,且闻夏的大夫也拿孩子的病束手无策。
最终孩子病死在边境。
方奇想回京城,却又遇到旧帝在位,大齐民不聊生,各地时有动乱。
他虽是努力往京城方向走,却脚程有限,好几次险些丢了性命,只能走走停停。
一直到上个月,才到达京城相邻的城郡,期间又遇到一些事,耽搁到这几日,才回到京城。
方奇离开将军府时,沈攸只是个比膝盖高点的女童,如今十几年一晃而过。
物是人非。
开门的一瞬间,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将军府的小小姐,已是这般清丽脱俗的模样。
只是当目光落在沈攸的妇人髻上时,老人眼底沉痛。
回京这些时日,他何曾没听说过沈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