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靠追老婆成为顶流(2)
她腿折成扭曲的姿势,手上的伤口都泡烂了,深可见骨。
应黎上一世就死得很惨,且魂体被锁在血肉模糊的尸首附近动弹不得——对这些东西多少有了阴影。
本就没什么颜色的脸变得越发苍白,她稍微动了动没受伤的手腕,撑在冰冷冷的浴缸边试图站起来。
身体又冷又虚,所有热量都被冷水带走了,长发像某种冷血动物攀爬在背上、肩上,嗅不到一丝生机。
水声不断响起,时而拨弄几下宛若泛起涟漪,时而激荡非常仿佛暴雨倾泻。
当惨白的脚不稳着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应黎扶着墙壁狠狠地喘气,却是不停下,趁着这会力气还剩一点拼命抬起腿往外走。
这里太冷了,跟闹鬼似的。
也不知道原身的魂体散了没有……是不是也像她前世那样,被困在身体四周离不开。
走到门口,应黎停住了。
她回头去看那封遗书。
——原身知道翡翠项链在哪儿,这里面该不会写出来了吧?
应黎一咬牙,又挪动着几乎没有知觉的腿往回走。
*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她昏迷前打了120。
庆幸这个世界跟她先前的世界差不多,救护车号码一样。
应黎又做了一场梦,梦里两个人的记忆疯狂交织,冲得她头疼极了。
偏偏身边并不安静,女声呵呵呵地笑着。
“你穿这衣服不好看,换件稍微紧点儿的,把腰显出来就完美了。”男声带着调侃,“腿这么长,适合穿裙子啊。”
“哎呀,我腿比较粗,不好看的,最好不要露出来。”
“说什么话呢,腿上有点肉才好看。”
“哈哈哈应少您这么夸我都不好意思了……”beta小护士余光瞥见病床上的人醒了,冲着病房里努努嘴。
应鸣不耐烦地转了下头,见那死病秧子望着天花板发呆不吭个气,翻了个白眼道:“让她去,这次不死下次也要死。”
“哎呀,说出去也是你姐姐嘛……”
“别,我没这么个废物姐姐。”
两人又在门口嘀嘀咕咕了一会,应鸣走了进来。
他单手插兜,吊儿郎当到了床边,直接问:“爸说你手上有个值钱的东西,快点给我。”
“……”沉默。
应鸣眯了眯眼:“是一条翡翠项链?余曼言留给你的?我好歹喊她一声妈,她的项链你一个人占了说不过去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女人回答的声音很是虚弱,听着都费劲。
应鸣冷笑:“装模作样。你不说,老子明天就给你丢大街上去!”
应黎闭上眼:“你丢。”
口袋里的手攥成了拳头。
应鸣并不是个好脾气,他见惯了血,认为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alpha。
他死死看着这张了无生机的脸,对外大喊:“听到没有?!去找几个alpha来!”
小护士惊了惊:“应少您消消气,她这刚醒呢……”
“刚醒又怎么的?连项链的下落都不知道,有个屁用。”应鸣一脚踹向床,力气大得应黎整个身体都震了震。
应黎手背一疼,扎进去的针头歪了。
刚从公司赶来的应烽正好瞧见自己儿子这一脚,当即呵斥:“你这是干什么!”
“她在这里给我装失忆呢,我不得顺着她的意把她丢出去?!”
“……余家没死绝呢!你丢她出去,我老脸还要不要!”
应鸣像是也很不屑他的亲生父亲:“您这脸啊早就不该要了。姓余的没死您就该把东西拿到手,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应烽气笑了:“小王八蛋,边儿站着去!”
应鸣头一歪,也懒得面壁思过,索性走了。
应烽一直目送儿子摇摇晃晃离开,眼里是点点自豪与宠溺。
等他转过脸,又是那个在会议上秉公正直的应总了。
他看了看床上虚弱得好像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要死的人,叹了口气:“你真不记得了?”
应黎:“你又是谁?”
“……我是你爸。”应烽说。
女人却是上下打量他一会儿,扯了下嘴角。
“挺好。一个满嘴咒我死的人说我弟弟,一个看着就烦我的人是我爸。”
应黎掀开被子,将手背上的点滴直接抽了出去。
“不用你们丢,我自己出院。”
“……”
应黎‘抽’的动作非常大,甩出一串血珠。
瘦得只剩下皮骨的手像被抽干了精元,散发着青白的死人气。
望着那不断往外冒的艳色血液,应烽后脑一阵发凉:“……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我这不是骂了你弟弟了……”
“别碰我。”
男人的手抽了几张卫生纸,刚想给她摁上,就被应黎躲过。
她态度很坚决,好似应烽碰她一下就得把皮刮下来那么坚决。
“你。”应烽面上曾有狰狞,显然是要装不下去了。
应黎冷眼瞧着。
应烽做了几个深呼吸,硬是又挤出褶子笑:“你大病初愈,还不太清醒,我不逼你了。先好好休息。”
“……”应黎不语。
他离开后,病房里又恢复短暂的安宁。
beta小护士在外听了一大段,轻手轻脚进来,看着坐在床边的单薄背影,撇了下嘴:“不是我说,应小姐您这是作什么呀!应少和应先生都是大忙人,肯来看您就已经是……”
“出去。”
“你,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我……”
“哗啦——!”
那人一句废话不说,抬手就把床头柜上的摆设往地上一砸。
小护士尖叫一声,颤抖着指着她:“你,你疯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