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花对紫薇郎(84)+番外
韩东解释,“世子说屠小姐咳得厉害,让请个大夫来把脉。”
屠鸾刚想说不用,但想到晚上咳得厉害连觉都睡不好,又把刚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有劳韩侍卫。”
屠鸾关了房门,换下衣服钻进热腾腾的浴桶里,阖上眼仰靠在浴桶内壁上。
从未松懈过的那根神经,终于有了休息的机会。陌生的别苑,陌生的房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容琰在,给了她此心安处的归属感。她实在是累,累得不愿再去想自己是否真的安全,也不愿再去揣测容琰关心自己是出于情谊还是出于道义。
她需要好好睡一觉。
大夫把脉时,容琰没有过来,只有韩东陪在旁边。屠鸾见大夫眉头紧锁,有些忐忑,大夫让她换左手,她乖乖伸了过去。大夫捏着她的左手腕,又探了半天。
后来连韩东都觉察不对劲了,“大夫,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大夫收回手,再探看了屠鸾的舌头,才问道,“姑娘之前可有发过高烧?”
屠鸾点头,“年初的时候发了一阵高烧。”
大夫又问,“烧了几天?当时可有找大夫看过?”
屠鸾回想一下,道,“烧了三天,没有找过大夫,三天后烧彻底退了,我就没往心里去。”
大夫再问,“那之后,是否又感染过风寒?”
“是的”,韩东在一旁,屠鸾没有说自己两次落水的事。
“难怪了”,大夫捋着花白胡须,叹了两声气。
韩东比屠鸾还紧张,“难怪什么了?很严重吗大夫?”
年迈的老中医大多沉得住气,看病问诊时不会显露过多情绪,他回答道,“外邪侵袭、虚劳、情志不畅,这些还好,姑娘先前高烧,估摸着是伤着肺了,问题还不小。”
屠鸾心彻底沉了下去,“大夫,能治好吗?”
老中医走到圆桌旁,从药箱里掏出纸笔,一面开药方,一面道,“治得好,只是得废点时间,姑娘年轻,无须太过忧心。”
写完药方,让韩东按方抓药,并叮嘱了熬药需注意的事项,韩东认真记下,送大夫到门口的时候,大夫手捏着药箱的背带,忽然回头,“身体上的病好治,最难治的是心病,姑娘凡事想开一些,抑郁成疾,就为时已晚了。”
屠鸾靠坐在床头礼貌颔首,“多谢大夫。”
***
狄羌长公子的行宫内歌舞升平,做东宴请客人的东家却不知道所踪。
方才席上盛疏偷偷打包桌上的肉脯,被严倦的几名属下看见,调笑她两句,不成想盛疏当场就黑了脸,气咻咻得起身就走,谁的面子都不留。
严倦一路问着过来,最终在濯缨泉畔发现了还没消气的盛疏。
严倦走到她身侧,凝视着她映在水面的倒影。
这姑娘气归气,没忘把偷藏的肉干带走。
严倦温声道,“喜欢你问下人要便是,何必偷偷摸摸的。”
盛疏本不想搭理他,但实在是担心图左,于是抱着肉干,扬起脸看他。她脸上长了些肉,气血丰沛不少,“我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严倦胸中生出一行戾气。一个月以来,盛疏见了他,问的都是图左,对过往只字不提,对他只字不问。
他面色不虞,声音也携带几丝冷意,“所以,那肉干是为你大哥藏的?在座的都是你大哥的旧相识,你也不怕砸了他的面子。”
盛疏一听就炸了,腾得起身,眼睛瞪成铜铃,“我大哥才不在意这些,我看在意的是你,你就是嫌我给你丢人了。”
盛疏满心的怒气没处发泄,余光瞥见一旁的水缸,想也不想,一脚踹了上去,硬是把陶瓷水缸踢出一个缺口来。
盛疏踢坏的可不是普通水缸,是出自大熠顶级烧瓷大师之手的定窑白釉葵瓣圆缸,不远万里运来,名贵非常。被盛疏一脚毁了,严倦不心疼水缸反而先心疼她的脚,“你怎么就这么虎,什么都敢踢。”
不经思索就要去除她的鞋袜,反被盛疏一脚蹬开,“要你管!”
水缸里面养了几尾红鲤,本来悠哉悠哉在睡莲间穿梭游弋,不想天降横祸,被吓得半死不说,还全都漏到了热气腾腾的温泉内,或许明天就能煮成一锅鲜美的鲤鱼汤。
盛疏全然没注意到被她祸害的可怜红鲤,黑着脸,一瘸一拐得离开了,气得肉脯都忘了带走。
第66章
图左被严倦派去军营中视察了半个月,盛疏得到消息说他马上回王城,兴奋得如一只归林的雀鸟,早早跑去等在城门口。
远远看见骑马归来的图左,盛疏欢呼着飞奔过去。图左跳下马,将她搂了个满怀。
“大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盛疏仰着脸,脸颊红扑扑的,一脸的喜色。
图左亲昵得拍拍她的后脑勺,“长公子还在等着,大哥得先去复命。”
“他也来了?”盛疏当时一听有人跟严倦禀报图左马上到城门了,直接掉头就跑,招呼都没打一一声。听图左这么一说,她松开图左,回头望向城门方向。
严倦立于城门下,身后跟着几名侍卫。隔得太远,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盛疏敏锐得感觉到,他好像不大高兴。
“走吧!见了长公子,态度好点儿,这里不是大熠,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狄羌王族,还是最受重视的那一个,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