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千尺雪(39)
十年踪迹十年心:“你有喜欢的人吗?”
青山与我共白头:“下一题。”
十年踪迹十年心:“你有女朋友吗?”
青山与我共白头:“……下一题。”
十年踪迹十年心:“我好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每次从街头走过,看到别人卖花都会想起你送我的书,给我拍的照片,在我没有工作最困难的时候借给我的钱……想起我们很多年前在雪地里偷偷摘人家白菜的时光……青山老师,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青山与我共白头:“你到底是谁?”
十年踪迹十年心:“想拥抱你,想亲吻你,想和你白头到老携手一生的人!”
青山与我共白头:“(惊吓)我不喜欢男生!”
白景言一口奶茶差点喷出来,抓住键盘疯狂码字:【哭笑不得】你不是让我自己问吗?
微博不再有回信,白景言起身伸了个懒腰,正打算关灯睡觉,手机来电铃声忽然响了起来。白景言看了一眼备注是“闻人书屏”,龇着牙面红耳赤地按了接听键。
本以为对方会言辞激动地说些什么,白景言也做好了对答如流的准备,谁知电话接通,对方却一片沉默。白景言咬着嘴唇,等了半晌,眼角微酸,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掉了下来,砸在手机屏幕上。
“不说话是吗,不说我挂了……”白景言抽抽鼻子,伸手准备挂电话。
“幼稚鬼……”对方突然低低说了一句,似在确认,又似在呵责,声音温柔至极。
白景言眼睫颤动,瞬间抑制不住哭了出来,笑着说:“怎么,青山老师大半夜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三个字。”
“我不会跟讨厌的人过一辈子。”闻人书屏郑重其事地道。
白景言心头一颤,嗫嚅道:“我也一样。”
闻人书屏:“很晚了,早点睡觉,明天我去找你!”
白景言扑哧一笑,明知故问道:“找我干嘛?”
闻人书屏柔声道:“负荆请罪。”
“你知道我在哪吗?”
“不知道,明天早上醒来再问你。”
“为什么要明天再问?”
“我怕今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做梦,如果你在很近的地方就会忍不住现在就去找你,如果你在很远的地方,我会忍不住担心你,等明天醒来再问你的话,我可以立即出发去找你,不用担心距离的远和近。”
“行吧,那我睡啦,你也早些睡。”
“你叫我怎么睡得着呢。”闻人书屏低声叹道。
“怎么啦,为啥睡不着?”
“我在想,你是什么时候用那个微博网名和我聊天的,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发现。”
“我也不记得了,从微博有的时候就关注你了吧,关注了那么久,马甲都换了好几个。从一生一世一双人到十年踪迹十年心,一直都跟在你后面,说了那么多暗示你的话,你都无动于衷。”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善于伪装,但当真相浮出水面后,回头一看,会发现很多显而易见的破绽。
“是怀疑过,可是……你的微博资料显示是男孩。而且一直都是十七岁。”
“我十七岁认识你的呀,再说了,男生怎么啦,要我真是男生你就不喜欢我啦?”
“……”
“噗哈哈,逗你玩的啦,这么认真做什么。”
“那我们明天见。”
“好,明天见,晚安。”
“晚安。”
这是他们第一次互道“晚安”,放下手机的那一刻,白景言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脸上热乎乎的,像是被烈日灼烧过一样,滚烫极了。
原来她这样容易就得到了闻人书屏确切地回应,她有些后悔,若她早些向他表白,会不会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但她又是幸福的,幸福得恨不能告诉所有认识的人。
心,砰砰砰地跳着,快要跳出来了。闻人书屏说明天找她,她又何尝不想去找他呢。
“嘟……”白景言屏息静气,点开电话簿,拨通了常联系的人中的一个号码。
“喂,景言……你还没睡吗?”电话那头的曾春见声音喃喃,像是刚入睡。
“春见,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你现在在哪?”白景言急切地说道。
曾春见立即来了精神:“聚缘酒店。”
白景言懵了了:“你不是住在盘子家的彼得潘民宿吗,怎么搬去和你家助理一起住了,和你家助理磨出感情啦?”
曾春见说:“景言,说你自己的事吧,扯她干嘛呢。”
白景言顿悟:“你可别蒙我啦,我看得出来……就问你一句,昨晚上在医院,是不是一宿没睡?”
曾春见严肃地道:“是,但我不喜欢她。”
白景言:“又嘴硬了是吧。喜欢一个人的心是藏不住的,就算是灵魂抽离了肉体,用最密不透风的面具遮挡了自己眼睛,也还是会在不经意间,让旁观者偷窥出你的小心思哦。”
曾春见笑了:“白景言,我这没有什么可偷窥的小心思。倒是你的小心思,不用偷窥,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白景言轻哼一声,点到即止地道:“好吧,言归正传。盘子的车不是你开着吗,今晚,到青岩古镇来接我一趟好吗?”
曾春见愣了一下:“你跑那干啥?”
“玩啊!”白景言笑着说完,仰头躺在竹榻上,蜷缩着双腿。凉风习习,落地窗上挂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着,伴随着远处戏台上传来的鼓声,她没来由地落寞起来,来时有多想逃避闻人书屏,现在反过来就有多想回到他的身边。
“你现在具体位置在哪,我洗一下脸就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