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夫君才是大反派?!(43)
江泊淮反应缓慢,迟钝地点了点头。
乔成玉打定主意,决定将刚刚的事情全抛之脑后,她假装无事发生,领着人手脚轻快地找了一家客栈投宿。
“小二!一间上房!”
刚刚那人是怎么样的流程?
乔成玉一边思索,一边有样学样,照着刚刚前面的人,将银子往桌上一落,吩咐:“咳咳,再送点糕点上来。”
因为太不好意思了!这次银子是她自己掏的!
越想越觉得江泊淮真是好福气,投宿的房钱都是自己出的——那片金叶子当然另说。
江泊淮乖顺地站在一侧,听到她的话,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识趣的没有出声。
乔成玉领着人往楼上走去,把人推进昏暗的房间,燃了烛,借着黯淡的烛火,终于有勇气抬头看他。
叶竟思情况不太对,万一这一遭没熬过来,黑化了,江泊淮半点灵力傍身都没有,乔成玉真怕叶竟思对他下手。
江泊淮不知道这些,她自然不能对江泊淮说,于是绞尽脑汁,解释:“叶师兄一会有事找我们,就不用跑来跑去了。”
江泊淮很想问她。
问她为什么偏偏喜欢叶竟思,问她是不是只有对叶竟思才会费尽心思。
可是纵使灯火昏暗,也遮不住乔成玉清凌凌的一双眼睛。那么明亮,和太阳似的。
而江泊淮的一生,自始自终,恐怕没有半点配得上太阳,活该在最阴翳最无人问津的角落里。于是他只能垂下眼,慢吞吞的“哦”了一句。
“你快去睡吧!”夜色已深,寒气和潮气都很重,乔成玉怕夜里寒凉给人冻着了,催促着人上床睡觉。
“你睡床。”江泊淮给人铺好床褥,示意她。
乔成玉简直太感动了,内心稀里哗啦的,可是两个人都睡了,叶竟思砍他们不跟砍白菜似的。
她心里含着泪,只能忍痛拒绝:“我就不睡了,等叶师兄回来。”
江泊淮揪着床铺的手指忽然收紧,客栈的被褥不是好料子,攥进手里,摩擦得有些轻微地痛处,害他掌心泛红。
他默不作声,也没有睡下。
乔成玉也不劝他了,只是过去,用被褥把他裹了厚厚一层,她满意地拍手:“你就这样,也不要解,晚上很冷的。”
自己也抱了一床被子走,坐在桌前的凳子上。
多一个陪自己守夜也挺好的她想,手指在桌案上画着圈圈,不知道是不是许了愿,她半晌又说:“我有点想家了。”
江泊淮已经不想再去试探乔成玉了,他静静地问:“在哪?我陪你去。”
乔成玉抿抿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简单地问起来另一件事:“你想家么江泊淮?等事情都解决了,若是有空,我可以陪你回去一趟。”
江府么?
江泊淮垂下长长的眼睫,大抵是夜晚太冷太黑,被子太温暖了。
也也许冰冻三尺终有解封之刻,他抬着眼,望着室内唯一的光处,声音平静而波澜不惊。
仿佛投进去再多的石子也只能带起轻微的涟漪,然后稍纵即逝,重复宁静。
江泊淮回她:“我不想,江家比叶家安宁不了多少,我也不是很想你去。”
“啊,好吧。”乔成玉心想,大世家就是不一样,腌臜事真多,她已经有点困了,迷迷糊糊地同人嘱咐:“有朝一日,你有想去的地方,一定同我说。”
“……好。”江泊淮盯着人,神色晦暗,回她。
烛火晃荡,随着乔成玉轻微均匀的呼吸维持着稳定的摆动的频率。
明明想好了要守夜,乔成玉却还是静静地睡去了,脑袋一点一点,不知怎么,忽然就往底下直直倒去,眼看就要掉在桌案上。
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她。
修习的心法是至冰至寒的,江泊淮的体温经年寒冷,他已然习惯,乔成玉却被冷得皱了下眉,在他的掌心缩了下动作,眼看就要掉出去了。
江泊淮怔忪片刻,反应过来,迅速调动体内灵力,朝掌心温着热意,捏着人的下巴,一点一点,强势地把她的脸又拖在掌心。
他矮下身,把人抱回床铺。
黑夜静悄悄的,有些无人问津,不为人知的东西悄悄地种下,飞快地汲取养分,只待有朝一日,长出密密麻麻的枝桠。
乔成玉就静静地躺在那,无论那些许久生根发芽的枝桠有朝一日是不是会蔓出漂亮坚韧的枝桠,将她全然裹住。
脸颊也像棉花。江泊淮看了一会,下定义。
有什么东西鼓噪地在耳边吵个不停,江泊淮无心去辨别,因为他发觉,好像离乔成玉近一点,再近一点,那些声音就会全部消失,世界里只剩下她。
烛火晃荡,为床榻前的人影拉出了摇晃的影子。
影子低低的,好像弯腰下去了。
咫尺之近,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花香,甜腻腻的。
江泊淮又想起了,她说有酒窝的人嘴喜欢吃甜的。
可他好像还是没那么喜欢。
乔成玉那么喜欢,她为什么没有酒窝。
江泊淮想,不自觉凑上去,咬住了她唇侧的肌肤。
那块皮肉被他用牙齿轻轻地叼着,厮磨着。
因为怕她痛,江泊淮没用什么力气,他垂下眼睫。
直到唇里好像又漫起了夜间糖葫芦的味道才松开。